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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剑人与剑人（第1页）

“什么！？”

死赌狗率先惊呼出声。

就连姜至都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楚槐序，并第一时间开始使用神识进行探查。

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拥有两颗剑心？

楚槐序立刻将心剑内蕴含的力量，以及自...

月圆如盘，清辉洒落葬剑峰顶。山巅积雪未融，寒气凝霜，在石阶上铺开一层薄薄银光。那座无字碑静静矗立，碑面光滑如镜，映着天心一轮明月，仿佛将整个苍穹都纳于其中。

忽然，风起。

不是寻常山风，而是自地脉深处涌出的剑息之风，带着金属般的震颤与低鸣。草叶轻舞，落叶盘旋，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细微剑痕，宛如无形之刃切割空气。紧接着，一声轻响自碑底传来??像是谁的脚步落在了尘世之外。

一道青影浮现。

他身披旧时青衫，衣角破损，袖口染血，却步履沉稳，一步步走向碑前。他的脸模糊不清，似被月光刻意遮掩，唯有一双眼睛清明如泉，倒映着过往千般烽火、万里程途。

“十年了。”他开口，声音极轻，却让整座山峰为之一静。

话音落下，四周虚空微微扭曲，三道身影自雾中走出。

陆昭依旧背负双剑，但眉宇间已无少年锐气，取而代之的是历经沧桑后的沉敛。他看着那青影，嘴唇微动，终是跪了下来，额头触地：“陈兄……我们等你十年。”

白璃手持拂尘，指尖轻颤。她没有跪，只是深深一礼，发丝随风扬起，露出额角一道淡紫色的封印纹路??那是当年葬剑渊中留下的魂伤，终生不愈。“你以心魂重铸封印，我们活着出来，你却被困在渊隙之间。你说过‘一起’，可你骗了我们。”

熊烈站在最后，肩上的巨斧早已锈迹斑斑，斧刃崩缺。他仰头望着那青影，眼眶泛红，猛地一拳砸向地面，轰然裂开三尺深沟：“你要是真死了也就罢了！可你现在算什么？既非生者，也非亡魂，卡在这阴阳交界处，连轮回都不肯收你！”

青影沉默良久，终于抬手，虚点三人眉心。

刹那间，他们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记忆??那是陈玄衣坠入渊底之后的画面。

当他的灵魂融入九万把古剑，肉身化作飞灰之际，并未彻底消散。葬剑渊的规则并非全然无情：若有执剑者心念纯粹至极，愿以己命换苍生安宁，则其魂不灭，魄不散，反被渊中万千悔恨之剑所共认，成为“守渊人”。

但这身份并非恩赐，而是永劫。

守渊人不得投胎，不得成仙，亦不能现身阳间。他只能游走于现实与虚妄之间，在每一个月圆之夜借天地清气凝聚形体，短暂现世半个时辰。若无人唤醒其名，他便如风过林梢，不留痕迹。

“我一直在。”青影低声说，“每一年，每一月，只要月光照到这里，我就能听见你们的声音。有人焚香，我知道；有人挂剑，我看见；孩童诵读那句箴言时，我的心还会痛。”

陆昭猛然抬头：“那你为何不显形？为何不让世人知你还存一丝灵识？”

“因为一旦被人真正‘看见’，我就必须做出选择。”陈玄衣缓缓道，“要么彻底归来，要么永远沉沦。而若我归来，葬剑渊的平衡便会动摇??赵无归虽败，但他种下的怨种仍在地下滋长。九大祭门虽闭，第一门却始终裂缝未合。只要人间仍有滥杀无辜、以剑谋私之人，那扇门就会一点点开启。”

白璃瞳孔一缩：“你是说……它还在动？”

“每一场冤案，每一次屠戮，每一柄沾满无辜鲜血的剑出鞘，都会让它松动一分。”陈玄衣望向远方，“三年前，北境七城大乱，三百剑修围剿一村凡人，只因传言中有‘剑胎降世’。那一夜，我听见了九万剑齐哭。”

熊烈怒吼：“那就让我们再去斩了那些伪君子！你不必一个人扛着！”

“没用的。”陈玄衣摇头，“你们斩得尽天下恶人吗？只要人心尚贪、尚暴、尚权，剑就会被滥用。真正的封印，不在地底，而在人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无字碑上。

“所以我留下这碑，不刻名，不记功，只为提醒后来者：持剑之前，先问本心。若无愧，方可拔剑；若有愧，当自行封鞘。”

陆昭忽然起身，拔下背后一柄短剑，狠狠插入碑前泥土：“那我们就立誓。从今日起，凌霄阁不再授杀伐之术，只传‘心剑诀’。凡我门下弟子，必先修德，再习剑。若有违者，逐出师门，生死不论！”

白璃拂尘一挥，一缕魂光自额间飞出，缠绕碑身：“我以残魂立契，镇守此地百年。若有邪祟妄图亵渎此碑，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将其诛灭。”

熊烈大笑，举起锈斧劈向自己胸口，鲜血洒落碑基：“我熊烈在此立血誓??此生护碑如命！若有毁碑者，纵使粉身碎骨，也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力’！”

三股意志冲天而起，与月华交汇，竟在空中凝成一道符印，缓缓落入碑中。

刹那间，大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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