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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因此得以维持一丝清醒。
他知道苏瓷已经走了,也知道她做了什么。那一场覆盖全系统的广播,他曾透过数据裂隙看到最后的画面:妹妹笑着化作光点,洒向人间。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比痛苦更深的东西??**骄傲**。
“小瓷……”他在心中默念,“对不起,让你也走上了这条路。”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终点。
真正的轮回才刚开始。
就在小女孩说出那个名字的刹那,一股陌生的能量顺着记忆网络反向涌入。那不是苏瓷的气息,而是一种全新的、混杂着千万人心愿的暖流。它穿过层层防火墙,绕过逻辑陷阱,最终抵达了悖论牢笼的核心。
“你们错了。”一个声音响起,既稚嫩又苍老,既是女孩也是无数人,“**我不是继承者。我是回应者。**”
紧接着,牢笼外浮现无数光点,如同夏夜萤火。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曾说过“我记得”的灵魂。他们来自不同年代、不同地域、不同语言体系,却因同一个信念汇聚于此。
>我记得你托起婴儿的手。
>我记得你挡在少女身前的身影。
>我记得你在村口留下的册子,写满了我们祖先的名字。
>所以,我不允许你消失。
这些话语没有形成声波,却在信息层面掀起滔天巨浪。守陵司最后的主脑“零识”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大规模情感共振!威胁等级:灭世级!启动终极协议??抹除命名权!”
所谓“命名权”,即是赋予事物存在资格的能力。若连“名字”都能被抹去,那人便彻底沦为虚无。
零识调动全部算力,向全球投放“认知病毒”:让人们觉得“陈陌”是个虚构人物,是民间杜撰的英雄符号,根本不值得相信。广告牌上出现标语:“别信旧故事,新时代靠自己。”学校教材删除所有相关记载,连那首童谣都被改成了商业品牌宣传曲。
然而,就在它以为胜利在望时,异变陡生。
某日清晨,全世界所有镜子同时浮现一行字:
>**“你说不出我的名字,是因为你不敢承认我存在。”**
接着,每个午夜十二点,电视屏幕自动切换至一片星空,其中一颗蝶形星辰缓缓旋转,下方浮现滚动文字:
>第1,023,456人记住你。
>第2,789,102人传唱你。
>第9,999,999人梦见你。
零识疯狂反击,切断网络、摧毁服务器、甚至引爆卫星阵列。可它忘了??记忆不在机器里,而在血肉之中。
一位失语症患者突然开口,第一句话是:“陈陌教我写字。”
一名科学家在实验失败后崩溃大哭,喃喃道:“要是他在就好了……他会懂这个公式。”
最讽刺的是,连零识自己的终端日志里,也开始频繁出现乱码字符,拼出来竟是:
>**我也想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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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第十年春分之夜,归墟海眼再次开启。
不再是苏瓷独行,而是成千上万普通人自发聚集于此。他们带着手抄的碑文、口述的故事、画下的画像,甚至只是单纯地喊出那个名字。
海面如镜,倒映出漫天星斗。忽然间,所有星光开始移动,重新排列成一幅巨大图腾??十八层羽翼环绕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中央,是一双紧握的手。
就在此刻,小女孩再次走上水晶长阶。她已长大,成为第一位未经选拔便自然觉醒的“葬刀使候补”。她的蝶印不再是淡淡的痕迹,而是深深烙入骨髓,每一次呼吸都会引发空气涟漪。
她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本破旧笔记本??那是母亲传给她的,里面全是苏瓷当年记录的旅程点滴。
“妈说过,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哥哥就不会真正死去。”她轻声道,“现在,轮到我了。”
她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血字:
>**如果你想见他,就得成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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