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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甄妮娜普罗达米恩（第2页）

直白来说，他们疯了。

只有那几个位阶最高的佣兵，才凭借着强大的意志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他们的精神状态同样凄惨非常，但至少还能保持理智。

“柯文，你还活着吗？”在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一个虽然虚弱，但吐字还算清晰的声音响起来。

柯文勉强扭头看去，发现库洛泽正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的肌肉都在痛苦地扭曲着。

“暂时还活着，”柯文勉强抬了一下手臂，又咳出一口鲜血，“你还好吗？”

“还好，多亏了你。”库洛泽左右看了一眼那些哀嚎的佣兵，还是打算先来查看柯文的伤势。但他刚一迈步，就双腿一软，再次摔倒在地。

“该死的！”库洛泽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咒骂。

但一个娇小的背影却坚强地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踉跄地向柯文走了过来。

“塔妮，”库洛泽愣了一下，他看到女人手中还提着一把短剑，“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傻瓜！”塔妮低声骂道。她勉强走了几步，干脆往前一扑，摔倒在柯文面前。

“嘿，塔妮，你看起来糟透了。”柯文挤出了一个微笑。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塔妮的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中却充满了血丝。

她伸手检查柯文的伤势。

库洛泽也终于爬了过来：“他怎么样？”

塔妮没力气理他，只是艰难地扒开柯文的罩袍和锁甲，又解开下面的衬衣，查看他肋骨的形状，还在他的胸口的某些位置按了几下。

柯文倒抽了一口冷气，但塔妮却松了口气：“没有外伤，肋骨裂了，但没彻底断掉，所以不会是碎骨戳到肺叶。咳血大概是因为内脏受到了冲击，有些损伤，但你应该死不了，柯文。”

“真是个好消息。”柯文咧嘴笑了一下。

“坏消息是你的鼻梁断了，你那张俊俏的脸有可能破相。”塔妮颤抖着从腰包中拿出一瓶药剂，“喝了它。”

柯文把药水咽了下去，味道一言难尽。不过药水下肚，他倒是立刻觉得身上的伤痛减轻了几分。

这让他终于有余力关注周围的情况：“那些家伙为什么叫得这么凄惨？还有，你们刚才怎么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除了心口那虚幻的疼痛之外，亡灵巫师那种诡异的精神攻击其实并没有给柯文造成值得一提的伤害，以至于他并没有意识到，他最开始遭遇的邪恶法术实际上是多么邪恶而又致命，甚至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几乎所有的佣兵。

“你没有感觉到吗？”库洛泽和塔妮的脸色都肉眼可见地变得恐惧，“那种剧痛，无处不在，好像……”

剧痛？柯文心中迷茫：“好像什么？”

但柯文并没有等到两人的回答。

他发现，塔妮的全身都突然绷紧了，如同一只紧张的野猫。而库洛泽的呼吸则变得粗重而急促。

柯文疑惑地看了看两人，发现他们的眼睛都直勾勾地望着一个方向。他循着他们的目光望了过去，赫然发现——

在周围不绝于耳的哀嚎声中，又一个黑袍的身影慢慢地从树林中显出身形。

他穿着与之前那人完全相同的长袍，同样一言不发，同样行动笨拙，同样的阴森诡异，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幽灵。

彻骨的寒意从柯文的头顶延伸到了脚尖，他瞪大了眼睛，手中痉挛一般握着剑柄。

还……有一个？！

“真特么该死……”柯文低声骂道，他听到库洛泽在一个劲倒抽冷气，而塔妮则在用力嚼着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阶级稍低的那些佣兵都还在哀嚎，而勉强还保留着心智的几个人，也都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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