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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潮生（第1页）

苏无恙所在的小城，名为灵宝城。

自汉以来，毗邻函谷的灵宝便是一处要地。此地西接长安，东联洛阳，北及太原，是许多行商喜爱的落脚之处。因而虽是小城，却别有一番繁华。

而灵宝城之中，又以苏、俞、李三氏为首。三氏之间相互勾连，亦偶有倾轧，但毕竟灵宝城小，多少年也说得上相安无事。

但今年不知为何，朝廷竟把今年的虢州武举定在了这小小的灵宝城。

如今虽离武举开启还有五月有余，城中早是另一番景象。

再加上那传闻中藏着机缘的函谷碑林将开，函谷关有重兵把守，寻常人难入，许多人物便悄然聚集于此。

潮起潮落，暗潮已悄然翻涌。

……

此时此刻，灵宝苏氏，宗祠旁的议事堂中。

今日虽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苏氏的几位族老却难得都聚在了一处，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大长老，眼看科考在即，我苏氏没有拿的出手的读书种子，武举名额又在那苏无恙手中。此轮科举若是再颗粒无收，咱们苏家可就真要成了灵宝城的笑话了啊！”

“是啊！我苏家这几年人才凋零，云家、俞家还有李家他们正在一旁虎视眈眈，此时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是啊，这可都是为了咱们苏家啊！”

满口都是家族兴替，满脑都是既得利益。

眼见一群族老群情汹涌，高坐于主位之上的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显得很是为难，纠结道：“可是无恙毕竟是族长之子，当年那枚武举恩令也是无恙的父亲自己挣来的，如今若是强取，怕是会被人取笑。”

见大长老这么说，其他的族老们一时无言，唯有一名暴躁族老不屑道：“笑话，分明是那小瞎子不堪用，没有参加武举的福气。族里这么多年没有断了他们娘俩的用度，那便已然是天大的恩情了，这灵宝城内，谁敢多说一个字？”

“要老夫说，族里白养了那小瞎子这么多年，现在正是他回报族里的时候！直接让那小瞎子把东西交上来便是！”

说话的是一位体型精悍的族老。

大长老摇了摇头，眼见其他精明的族老一言不发，心中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轻轻摸了摸手里的龙头杖，大长老故作无奈道：“罢了罢了，到底是为了苏氏基业，老夫也只能舍下这个老脸，去劝一劝无恙。”

见一众族老纷纷点头，大长老又道：“只不过这无恙到底是族长之子，自小性子倔，你们记得吩咐下去，千万不要缺了他们娘俩的吃穿用度才是。”

嘴里说着不要，大长老的脸上却挂着冷色，几位族老亦是纷纷会意。

“大长老说的是，我们定不会‘亏待’了少族长才是。吃穿用度，那必定都是最‘顶级的’。”

“对对对，给他最顶级的，必定让他终身难忘！”

大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知道就好，但是切记不要做得太过，他父亲当年军中毕竟有些同僚，如今安西大都护深得陛下重用，他手下的兵轻易招惹不得。”

见族老们纷纷应是，大长老这才抛出了族老们期待已久的话：“无恙毕竟年少，又患有眼疾，此次武举若是不成，手底下的族产还要你们几位长辈多多看护。”

几位族老闻言纷纷大喜，那精悍族老更是喜道：“大长老尽管放心，这些族产交到我们手底下，绝对安排得妥妥当当！”

老狼老狐们商量好了猎物的瓜分，便也不再逗留，纷纷告退。

……

“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不过是几两糟水便迎头往上撞。”

望着族老们远去的身影，大长老苏清府摇头冷笑。

待族老们纷纷远去，堂后这才走出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来。

“爹。”

中年人对大长老行了一礼，疑惑道：“爹，那苏无恙不过是一个小瞎子，他爹的同僚也多在军中，让人将他绑了抛进河里便是，何必绕那么多弯子？这般施为，反倒便宜了这群老东西。”

“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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