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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从进门开始，李丘把这个问题重复了不下五遍。他需要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贺仪被确诊了人格分裂。

现在在他面前的&ldo;贺仪&rdo;，是有童年记忆的那一个。

李丘最开始调查贺仪，除了多年的刑警经验之外，还有种对这副漂亮皮囊的好奇。

说完全不被吸引是假话。但他把那些日记翻来覆去的看过好几遍之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真正认识贺仪了。

他以前处理案子，从一位心理医生那里了解过一些知识。

要想知道精神病人的想法，就要站在病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从贺仪的角度看，他的身体里还存在着另一个人。

那是个风度翩翩的大律师。

那个&ldo;人&rdo;没有浓重的童年阴霾，也没有年少的拉扯与挣扎。

他的人生是从进入大学之后开始的，有着明媚的大学时光，有过鲜活的校园生活。社会的阴暗面对他而言，完全像故事一样。

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对贺仪有着致命吸引。

于是他将自己安置在那个&ldo;贺仪&rdo;的影子里，退身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说他叫&rdo;张蝶生&ldo;。

即便偶尔出现，也能将&ldo;贺仪&rdo;的神态学的入木三分。所以在外界看来，贺仪完全是个正常人。

可&ldo;张蝶生&rdo;眼底的阴霾太重，重到化不开。重到让人一眼看上去觉得难过，有那么好几次李丘都不忍心再问下去。

贺仪抬眼看李丘，那目光里有很多东西，是另一个&ldo;贺仪&rdo;完全不会露出来的情绪。即便他不回答，答案也不言而喻。

李丘稍微思索：&ldo;你现在的状态需要有个人来照顾。&rdo;

&ldo;贺仪会照顾我。&rdo;

李丘下意识反问：&ldo;贺仪是谁？&rdo;

贺仪无奈道：&ldo;李警官，我今天吃药了。&rdo;

&ldo;重复刚刚问题的答案。&rdo;

&ldo;我叫贺仪，但我不想当贺仪，就把名字送给&lso;他&rso;了。&rdo;

&ldo;那个&lso;贺仪&rso;，他并不具备独立的人事行为能力，而且有很强的暴力倾向，不能作为一个单独的人。&rdo;

&ldo;我比你们了解他。&rdo;贺仪淡淡道，&ldo;但我没想到我会以&lso;恋人&rso;的身份影响到他，真的挺好笑的。&rdo;

他话锋一转：&ldo;那些东西你都看到了吧？那些写在日记里的，青春期私密幼稚的话。&rdo;

李丘没点头但也没否认。

&ldo;那就是看过了。&rdo;贺仪说，&ldo;但你不知道，还有很多没写出来的东西。我怕我哥看，就不敢写下来。&rdo;

李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ldo;什么东西？&rdo;

贺仪微微向后仰，浅浅的笑容晃得人眼晕。他漂亮的好几次都让李丘险些被牵着鼻子走。

他轻声说：&ldo;性。&rdo;

&ldo;日记里写下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我能为了我哥做任何事。&rdo;贺仪说，&ldo;也能用任何手段。

除了我哥我不爱任何人，所以我也不可能爱&lso;他&rso;。你知道好不容易能看到这个世界，像所有普通人一样，这对于我来说有多难得……没人想放弃这种生活。&lso;他&rso;的出现剥夺了我很大一部分权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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