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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布韬（第1页）

大漠。

求邪台上神妙变化，焰火回荡，片片??少阳之光交织，轻轻飘落，面容严肃，身着甲衣的真人端坐殿中，按案不言。

下方的真人反而年轻的多，眉心点朱砂，满面思索，问道：

“既然如此，敢...

春风未至，寒意却已悄然退去。

宗嫦站在秦岭山巅的归墟坛前，凝望着那具水晶棺中空荡的轮廓。李婉清残魂离去后，棺椁便失去了光泽，如同枯竭的泉眼，再无半点生机波动。她将那片焦黑布片轻轻贴在棺壁上，仿佛这样就能让气息顺着石脉传入地底深处，抵达某个正在黑暗中跋涉的灵魂耳畔。

“你说要我替你看看春天……”她低声呢喃，“可没有你在，这春光又算什么圆满？”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忽有微震。不是天摇地动般的剧变，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共振，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机制被悄然唤醒。归墟坛四周八十一根石柱原本黯淡无光，此刻竟逐根泛起幽蓝纹路，如血脉复苏，缓缓流转。

南潭沉从山道疾步而来，脸色凝重：“归墟反噬开始了。”

“什么意思？”宗嫦转身。

“李绛迁毁掉太极阵，等于斩断了自己与归墟之间的契约链接。但归墟本身不会消亡??它是天地初开时遗留的‘漏洞’，是连接此界与彼岸的天然裂隙。过去千年，七姓以血脉镇压、以祭坛封印，如今主锚断裂，归墟开始自行寻找新的执掌者。”

黑鸢拄着骨杖立于远处崖边，目光幽深：“它会选谁？”

“不一定是人。”南潭沉沉声道，“也可能是物，是地，甚至是……一段记忆。”

三人沉默片刻，风拂过荒草，卷起几缕灰烬。

就在此时，水晶棺内突然迸出一道金芒！那片焦布竟自行燃烧起来，化作一缕金焰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数圈后猛然扎入地面。轰然一声，泥土翻涌，一块残碑破土而出。

碑面刻着半幅图腾??正是当年忘川谷祭坛上的血色铭文，但此刻已被改写：原本象征“开启”的衔尾蛇纹被一道斜劈的裂痕贯穿，而在其下方，浮现出一个新的符号：一朵含苞待放的莲，根系深埋虚无，花瓣却朝向朝阳。

“这是……归墟新契？”黑鸢瞳孔收缩。

南潭沉伸手触碰碑面，指尖刚一接触，整块石碑骤然崩解，化为无数光点升腾而起，融入夜空。刹那间，九洲星野为之震荡！原本黯淡的北极星猛然爆亮，继而一道横贯天际的银色光带自北向南延伸，宛如天河倒垂，直指南疆腹地。

“北斗第七星回来了。”宗嫦仰首望去，声音微颤，“陆无羁传讯说它曾消失，现在却重现……难道李绛迁没死？他是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不是归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三人猛然回头，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老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坛心，手持周字铜牌，双目如渊。他正是北境冰窟中苏醒之人??周玄机，昔年七姓共议时唯一反对献祭制度的叛逃者，也是唯一活过三劫轮回而不堕神志的“守梦人”。

“他是分化。”周玄机缓缓道，“你们以为他砸碎太极阵只是自毁道基？错了。那团金光核心并非单纯的力量源泉，而是承载七姓血脉共鸣的‘源胎’。他将其焚于虚无之炎，并非毁灭，而是播撒??每一粒灰烬都是一颗种子，落入九州命运之网的节点，等待觉醒。”

“你是说……他把自己拆散了？”南潭沉震惊。

“不错。”周玄机点头，“他不再是单一生命体，而是化作了‘意志之火’，寄居于所有曾受压迫、渴望自由的修者心中。只要有人不甘为棋子，不愿跪拜神明，他的意识就会在那人灵魂深处点燃。这才是真正的逆命之道??不靠神通，不依权柄，只凭信念传承。”

宗嫦心头剧震，忽然明白那句“若再见，请替我看看春天”背后的深意。

他不是让她等待重逢，而是托付未来。

“所以归墟选择的新主人……是他留下的火种？”她问。

“准确地说，是火种选定归墟。”周玄机冷笑，“以往归墟依附强者，如今却被最弱小者的愿望所牵引。这不是征服，是皈依。”

正说话间，南方天际突现异象：一片赤红云海翻滚而来，其中雷光交织成阵，隐约可见一座悬浮城池轮廓??正是南疆巫殿总坛“幽罗天城”。而更令人骇然的是，城池上方竟悬着一面巨大血镜，镜面不断扭曲变幻，映照出万千面孔，每一张都是曾经死于祭仪的孩童！

“血镜照心……他们启动了终极仪式！”黑鸢失声，“要用百万怨魂反向炼化归墟，重塑‘真神之路’！”

“时机到了。”周玄机抬头，眼中闪过决然，“巫殿以为他们在收割，殊不知他们才是祭品。李绛迁早已布下杀局??当他将因果之线斩断时，整个阴谋体系便失去了平衡支点。如今任何试图掌控归墟的行为，都会引发连锁崩塌。”

“我们要做什么？”宗嫦握紧手中银簪。

“去南疆。”周玄机踏上虚空，一步千里，“阻止他们完成‘合魂大典’，同时唤醒散布各地的源胎碎片。我已经感应到第一枚种子即将苏醒??就在东海陆家祖祠的地宫之中。”

三人随即启程，御风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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