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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约（第2页）

“作为老板这么脱线真的好么，我要从丫鬟降级成生产队的驴了！”苏恩曦有些抓狂。

“有时候我能这么脱线都是因为薯片你太靠谱了啊，当初挖你来当我手下的姑娘真是正确的决定。”老板摆弄着她枕边的轻松熊依旧不急不慢。

一瓶酒很快就被他俩一人一杯地喝光了，期间他们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看起来真像一对合格的酒友。

窗外嫣粉的花瓣在细雨中盘旋而落，想来是起风了。

老板缓缓站起身，眉眼神色淡如远山，这时候他已经不是那个脱线的神经病了，暴君般的威仪随着他的起身辐射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真是个美好的下午，君士坦丁堡的细雨总是像少女的眼波，”他凝视着窗外，“如果诺顿提前知道康斯坦丁会死在用他名字命名的地方那还会定都在这里么。”

苏恩曦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时候她只需要做一位合格的倾听者就好了，老板这种状态并不多见。

“路明非是个好孩子，”老板似乎微醺，“他心里就那么少得可怜的几样东西，还翻来覆去地盘算来盘算去，别人施舍给他一些小幸福他就能像久旱逢甘霖一样开心很久，整个世界从他身上碾过去他也只会想想什么姿势受到的伤害最小。”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他还是逃不开心里的东西一点一点被别人抢走摔碎的命运，我原来以为等他一无所有真正绝望的时候就能帮我点燃这个世界了，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好孩子应该有糖吃，应该有一个相爱的姑娘，应该有一些不多但很好的朋友，应该狠狠地反抗命运最好再啐一口在它的脸上。”

“好孩子带给我们新世界，他也应该有一个好结局，如果这个新世界是牺牲好孩子用他的尸骨支撑起来的话大概连我自己也会唾弃吧。”

“这是改行当神父了么，为了新世界我们本可以牺牲任何人。”苏恩曦低声说。

“每个人生命中总要有些例外是不是，就像你躺在曾祖母怀里的时候连【天演】都失效了，无所谓例外是谁，只要你的心能靠近火堆。”

苏恩曦愣住了，在她的印象里老板可以是个二货、是个哲学家，是个神经病甚至是个暴君，但他始终是一面贯彻天地没有边际的巨墙，在你靠近的那天起你就注定永远也看不见尽头。

可现在这面墙裂开了，里面除了意料之中的血与火权与力，居然还有能被称之为普通人的部分。

“最后一个问题。”苏恩曦看向老板离开的背影。

“你说。”老板轻哼着一首爱尔兰民谣，似乎心情不错。

“为什么是我。”

“其实恩曦你才是三个人里的主心骨啊，”老板笑笑，“她们两个会接受不了的，我只能从你这里离开。”

“你会回来的对么，你的契约从来都不会失效。”

“等逆神者的矛投出的那一刻，我会亲自带你们叩开新世界的大门。”老板解下手腕上缠绕的绷带。

“律为新约。”

他就这么平淡地说了，没有慷慨激昂的保证，没有石破天惊的立誓，可你就是放下心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因为他从不背弃契约。

合上的门带起轻微的响动，苏恩曦猛然惊醒，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白净近乎透明的脸上，她看见床边冰桶里斜插着一支空瓶的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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