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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拿下邓艾（第3页）

“那就去那里。”林小满说。

十日后，车队驶入戈壁深处。荒漠之上，一栋灰白色建筑孤立矗立，窗户尽碎，墙体爬满裂痕。风穿过空荡走廊，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他们在废墟中发现大量日记本，纸张泛黄，字迹潦草。翻开一页，写道：“今天我又照了三小时镜子。他们说我恨党，可我只是说了句粮价太高。现在我开始相信我真的恨党了。”另一本写着：“女儿来信说她考上了大学，但我不能回去参加毕业典礼。她说爸爸，请你变成另一个人好吗？”

林小满的心狠狠揪紧。

她在地下室找到一面完整的落地镜，镜面布满划痕，却仍能映出人影。她站定，启动陶笛共鸣阵，试图唤起此处沉积的记忆。

霎时间，镜中景象扭曲。一个个模糊身影浮现：有人撕扯头发，有人跪地痛哭，有人机械地重复写字动作，嘴里念着“我错了”“我不配”“我要改造”。

“他们在自我审判。”傣族少女颤抖着说，“不是外界强迫，而是内化成了灵魂的刑具。”

林小满闭眼，将手贴上镜面。胸前“诚言”印记剧烈搏动，她听见千万个声音在呐喊??不是向外控诉，而是向内质问：“如果我不再伪装，我还是我吗？”

她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让每个人都站到镜前，说出一句自己最不敢承认的话。

老潜水员说：“我怕黑。”

广州家人说：“我希望爸妈早点死，这样我就自由了。”

新疆工人说：“我其实羡慕哥哥，因为他失踪了，全家反而都记得他。”

研究生说：“我觉得我爸的牺牲很愚蠢。”

傣族少女说：“有时候我希望聋哑村的孩子永远别说话，因为那样我就还有价值。”

轮到林小满时，她凝视镜中自己，声音平静却沉重：“我一直以为我在帮别人，其实我只是在逃避我妈的死。她说最后一句话是‘别管我’，可我还是来了这里。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不肯放手的女儿。”

话音落下，整面镜子轰然碎裂。

没有飞溅的玻璃，只有一道柔和光芒从裂缝中溢出，笼罩全场。那些曾在镜中挣扎的身影逐一浮现，不再是痛苦扭曲的模样，而是轻轻拥抱了镜外的自己。

那一刻，他们明白了“影子”的真义??它从不曾远离，也无需驱逐。它是我们的另一面，是我们之所以完整的证据。

七日后，额济纳旗政府宣布将“镜屋”改建为“真实纪念馆”，展出所有日记与口述史，并设立“坦白热线”，鼓励公众匿名倾诉内心阴暗。

而在全国各地，心理咨询机构迎来前所未有的访问高峰。人们开始学会不说“我很好”，而是说“我很难受”。

回到昆仑山，第十五段铭文缓缓隐去，第十六段浮现：

>“第十六密钥，藏于‘未命名之地’。

>那里没有地图，没有名字，

>只有被遗忘的坐标；

>去找那个从未被记载出生的人，

>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反抗。”

林小满仰望铭文，风拂过她的脸庞，带着远方沙漠与江河的气息。

她知道，下一段旅途，将通往更深的黑暗，也更接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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