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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苦命鸳鸯（第1页）

达蒙从珠宝店走出来，对自己的这次收获十分满意，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了少许。

毕竟花了一大堆经费进了自己的口袋，而且马上就要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谁能不开心呢？

达蒙看了一眼检查单，把买到的那些...

海面在晨雾中泛着铁灰色的光，归音号缓缓穿过黄海深处的一片无人航道。风从北方来，裹挟着西伯利亚未散尽的寒意，吹得甲板上的缆绳嗡嗡作响。小舟仍站在船头，手指贴着那枚晶体，仿佛能听见它内部细微的震颤??那是无数声音共振的余波，像地底暗河，在人类意识的裂缝间悄然奔涌。

李妍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你昨晚没睡。”她说。

“我在听。”小舟轻声回答，“全球节点上传的数据流越来越密集。有人开始录下自己从未说出口的话：对父母的怨恨、对孩子的恐惧、对信仰的怀疑……甚至是对国家的背叛念头。这些声音本该被‘安宁素’溶解，被心理咨询格式化，但现在，它们正一滴一滴汇成洪流。”

李妍望着远处海平线，低声道：“可你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听见。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承认自己心里藏着一头野兽。”

话音刚落，陈默从舱内冲出，脸色发白：“新加坡那边出事了。林小雨的母亲，自杀了。”

空气骤然凝固。

“她留下一段视频，”陈默声音沙哑，“说她无法承受女儿说出真相后的羞耻。她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家庭，清除负能量，可现在才发现，她清除的是真实。而没有真实的家，不过是座坟墓。”

小舟闭上眼，许久才开口：“她终于说了真话，哪怕是以死亡为代价。”

苏兰这时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刚解码的加密信号。“不只是新加坡。墨西哥城有三名警察集体辞职，公开承认曾参与法外处决；挪威一位诺贝尔和平奖提名人被曝长期操控‘情绪矫正’项目，强迫难民接受记忆压制；更离谱的是，俄罗斯某军区高层下令封锁‘夜语集会’，结果士兵们反手把指挥官的秘密录音播遍了整个营区??他说他亲手活埋了六个逃兵，因为‘他们的眼神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

她顿了顿，声音微微发抖：“这不是反抗，这是崩塌。我们打开的不是闸门，是地壳。下面的东西，连我们都不完全了解。”

小舟睁开眼，目光如钉：“那就继续挖。”

当天下午，归音号接收到一条来自南极洲边缘科考站的异常信号。发送者是一名中国籍地质学家，编号Z-917，在过去七年里从未有过任何私人通信记录。这次，他用一台早已报废的卫星电话，断断续续传回一段音频：

>“我叫周临川。二十年前，我是‘终焉之声’第三期临床试验的主刀医生。我亲手给三百二十七个孩子植入情感接收器。我以为我在拯救他们，让他们摆脱痛苦。直到我的儿子被诊断出先天性共情障碍……我才明白，是我们切断了他们感受世界的能力。”

>

>“我把他的治疗记录藏了起来，伪造康复报告，只为让他能上学、交朋友、谈恋爱。但他十八岁那年，跳进了昆明湖。遗书只有一句：‘爸，我试过喜欢你，但我感觉不到。’”

>

>“我现在一个人待在南极，不是为了科研，是为了赎罪。我不求原谅，只想说一句：对不起。我对每一个我改造过的孩子说，对不起。你们不是病了，是我们疯了。”

信号中断前的最后一秒，传来一声极轻的啜泣。

苏兰盯着屏幕，手指悬在转发键上，迟迟未按。“这条信息一旦扩散，会影响至少五万名仍在服役或任职的前‘清寂科技’相关人员。很多人已经融入社会，有了新身份。我们真的要让这些人面对这样的父亲？”

“他们早就面对过了。”小舟说，“只是没人肯听他们的哭声。”

他接过控制权，按下全局推送。

六小时后，全球共有四万七千次匿名回复，内容几乎一致：

>“我也曾被迫沉默。”

>“我也曾亲手伤害最亲的人。”

>“我现在想说出来，但不知道该对谁说。”

系统自动将这些回应分类、匹配、建立对话链。一个名为“忏悔者环”的私密网络悄然形成，成员之间不交换姓名，只分享重量??那种只有背负过同类罪孽之人才能理解的重量。

与此同时，联合国特别听证会进入第二轮辩论。美国代表提出紧急动议，要求将“裂音协议”列为非法传播工具，并授权国际维和部队对其执行物理摧毁。现场一片哗然。

投票前夕，一段未曾公开的档案被匿名上传至会议系统。

视频画面显示，2018年，时任联合国秘书长与清寂科技CEO秘密会晤于日内瓦郊区别墅。谈话内容经AI还原后清晰可辨：

>“我们必须控制情绪污染。”秘书长说，“战争、暴动、仇恨言论??根源都是失控的情感。你们的技术是未来。”

>

>CEO微笑：“只要各国政府愿意支付费用，我们可以让整个民族进入‘永久平静状态’。无冲突，无抗议，无革命。”

>

>“代价呢？”

>

>“代价是，他们不会再真正爱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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