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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凝聚第二颗剑心（第1页）

道祖传承秘境内。

楚槐序并不知道，此刻的韩霜降，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眸。

时间流速不再定格，而是恢复了正常。

少女第一时间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四周，也有了片刻的恍惚感。

确切地说，...

风停了。

葬剑谷的砂石不再飞舞，断裂的兵器静静插在地底，黑雾如退潮般缩回深渊。九幽冥火令被林风踩在脚下，裂纹中最后一缕黑气嘶鸣着消散，仿佛远古恶兽不甘的哀嚎终归沉寂。山谷间只余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柄悬浮于林风头顶的心剑，流转微光，宛如星辰垂落人间。

楚昭的手仍搭在林风掌心，指尖微微颤抖。他望着师兄满身血污却目光如炬的脸，喉头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哑的：“对不起。”

林风没有立刻回应。他缓缓弯腰，拾起那枚漆黑令牌，入手冰寒刺骨，仿佛握住了死亡本身。可就在接触的一瞬，心剑忽然轻颤，一道温润光芒自剑尖溢出，缠绕其上，竟将阴冷之气一点点驱散。

“它怕你。”承影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九幽冥火令是幽墟意志的延伸，而你的剑……源自人心最纯粹的执念。那是它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林风凝视着令牌上的裂痕，忽而冷笑：“他们用恐惧统治众生，却不知真正的力量从不来自毁灭，而是守护。”

楚昭低头看着自己的双剑??噬魂与蚀魄，此刻黯淡无光，剑身浮现出细密裂纹。“这三年来，我以幽冥之力压制内心动摇，以为只要完成使命，就能换来安宁。”他声音沙哑，“可每杀一人，我便更像一个怪物。”

“那就别再杀了。”林风将九幽冥火令收入怀中，目光坚定，“从今往后，我们走的不是他们的路，也不是逃避的路，而是……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话音落下，远处天际忽现异象。

一道赤红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映照得整片荒原如血染般猩红。那方向，正是幽冥殿所在之地。

“她醒了。”蒙面女子的声音在地宫中轻轻回荡，指尖抚过水晶棺表面，“血脉共鸣已经开始，轮回镜……即将开启。”

与此同时，林风心头猛地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遥远之处呼唤着他。那不是声音，也不是幻觉，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牵连??如同血脉相连的感应骤然苏醒。

“月儿……”他喃喃出口，瞳孔收缩，“她在动。”

楚昭神色剧变：“不好！轮回镜一旦启动，会强行抽取拥有通幽血脉者的灵魂作为媒介！若她意识复苏却被仪式束缚，神魂将永困镜中，沦为窥探命运的工具！”

“那就赶在一切发生前把她救出来！”林风转身便走，脚步坚定如铁。

“等等！”楚昭急喝，“幽冥殿戒备森严，更有三大护法镇守，加上宗主亲临，凭我们现在状态根本无法硬闯！更何况……”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我知道一条密道，通往地宫最深处。但那是禁忌之路，踏入者九死一生。”

林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说过，你想纠正师父的错。现在机会来了??你是选择继续当个执行命令的傀儡，还是真正为自己、为同门、为那些无辜之人做一次抉择？”

楚昭沉默良久，终于摘下腰间双剑，狠狠掷于地上。两柄邪兵触地即碎，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我陪你进去。”他说，“这一次，我不再杀人，只求赎罪。”

***

夜色如墨，笼罩幽冥殿。

这座坐落于断龙岭之巅的黑色巨城，形如倒悬山岳，檐角悬挂无数青铜铃铛，随风轻响，声如亡魂低泣。殿宇之间游走着身穿黑甲的守卫，人人佩戴冥火符印，目光空洞，显然已被炼制成半傀儡之躯。

而在地宫第九层，轮回镜静静悬浮于祭坛中央。

它并非金属铸造，亦非玉石雕琢，而是一面由流动黑雾凝聚而成的圆镜，表面不断浮现模糊影像：有时是战火焚城，有时是山河崩裂，有时则是无数生灵跪伏于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之前叩首膜拜。

水晶棺中的林月睫毛微动，手指轻轻蜷缩。

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清醒，却已在梦境中行走千年。她看见自己站在一片焦土之上，天空布满裂痕，星辰一颗颗坠落；她看见林风浑身浴血，手持心剑立于尸山血海之中，身后跟着无数残破的剑影；她还看见一位白发老者跪在神坛前，手中握着一本残卷，口中低语：“唯有‘借剑者’与‘通幽者’合二为一，方能逆转宿命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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