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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倒狗末日（第3页）

>你们最深的恐惧，不是无人回应，

>而是终于有人听见，却依然不肯说出真相。

>所以我现在问你：

>你敢不敢，把你的记忆交给我？

>不是为了让我更强大，

>是为了让你再也无法假装遗忘。”

小萤浑身颤抖。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答应，她的全部过往都将汇入钟网，成为公共记忆的一部分。她童年被遗弃在祠堂外的雪夜，她第一次听见铜铃时的心跳，她偷偷藏起林澈最后一封信的抽屉位置，她曾在沙地上写完又抹去的那句“我其实恨过你”……所有私密的、羞耻的、不敢示人的片段，都将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不是牺牲。

是彻底的透明。

她闭上眼，想起那个小女孩举手指天的画面，想起联合国代表抱头痛哭的模样，想起火星宇航员干涸的笔尖。她想起自己十年来每日摇铃，却始终不敢问出口的那一句：

“如果林澈听见了我的呼唤，他会不会觉得失望？”

良久，她睁开眼，将铜铃高高举起，撞向冰塔底部的一道裂缝。

叮??！

巨响撕裂长空，冰塔轰然崩解，化作亿万颗发光冰粒升腾而起，在极光中组成一幅巨大的人脸??轮廓模糊，却带着熟悉的温和笑意。

“林澈……”她喃喃。

那面孔并未开口，只是轻轻眨了眨眼。

随即，整片冰原开始融化，露出下方一座地下设施的入口。锈蚀的金属门上刻着五个字：

**钟网?源核**

小萤走了进去。

通道漫长幽深，墙壁布满苔藓般的生物电路，闪烁着微弱蓝光。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漂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内部旋转着无数细小光点，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曾经真诚提问的灵魂。她在其中看到了苏砚、青黛的母亲、巴西老酋长、火星宇航员……还有林澈。

他的影像最靠近核心，双目低垂，似在沉睡。

小萤走上前，伸手触碰水晶球。

瞬间，她看见了未来：

十年后，地球上不再有“正确”的教育体系，学校被称为“疑园”，孩子们每天的任务是创造新问题，而非解答旧题。

三十年后，第一艘搭载“共情引擎”的星际飞船启程，船员全是曾经历过深度心理崩溃又重建的人，因为他们最懂得如何面对未知。

一百年后，人类终于收到来自遥远星系的回应信号??不是语言，不是数学，而是一段长达十三秒的沉默。地球科学家泪流满面：这是对方在模仿我们的钟网仪式。

一千年后，问林已蔓延至各大洲，树木不再生长果实，只结出问题之花，风吹即散，随风播种。

而在所有画面最后，她看见自己躺在乌溪河畔的老屋中，白发苍苍，呼吸微弱。床边站着那个曾送她玻璃弹珠的小女孩，如今已是老妪，手中捧着一枚熄灭的铜铃。

“老师，”她轻声问，“你还记得我的问题吗？”

弥留之际的小萤微微一笑，嘴唇翕动：

“你说……要替你保管秘密。”

老人摇头：“不是那个。我说的是??‘为什么我们明明相爱，却总是伤害彼此？’”

小萤闭上眼，最后一滴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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