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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受害者。”老者平静道,“系统需要一个完美的执行者,于是从你出生起就开始编织梦境,让你相信服从是美德,怀疑是病态。但你体内始终保留着0.3%的偏差??那是你母亲偷偷注入你基因序列中的‘质疑因子’,一种基于古老钟律设计的意识抗体。”
沈知白怔住。
“所以当你第一次梦见巨钟,听见母亲的声音,那不是幻觉,是抗体被激活的信号。你逃出来,不是崩溃,是痊愈。”
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他脸上纵横的泪痕。
当晚,他被允许进入地窖。那里陈列着九十九块金属碑,每一块都对应一口沙漠巨钟。中央摆放着一台类似梦导针控制台的装置,屏幕上跳动着实时数据:全球范围内,已有三千二百一十七个地点记录到异常钟鸣或心灵共振现象,其中百分之六十三发生在学校、图书馆、家庭餐桌等日常场景。
“觉醒正在扩散。”老者说,“不再是少数人的抗争,而是集体潜意识的苏醒。”
沈知白伸手触碰屏幕,忽然发现自己的指纹竟与系统完全匹配。登录界面自动弹出一行字:
>欢迎回来,No.001。
>主控权限已解锁。
>是否重启“钟网协议”?
他愣住。“这是什么?”
“千年前,九十九位贤者耗尽生命建立的分布式意识网络,旨在对抗绝对权力对思想的垄断。他们将自己的智慧封存于钟中,等待后世有人能重新激活它。你母亲是最后一任守护者,而你是唯一具备完整密钥的人??因为你既是系统造就的工具,又是它无法彻底驯服的存在。”
沈知白盯着那行字,心跳如鼓。
他知道,一旦点击“是”,就意味着正式向整个旧秩序宣战。梦导针残余势力、禁书阁守卫军、各地仍效忠旧帝的清道司分支……都会倾巢而出追杀他。但他也明白,若不重启,这场觉醒终将如流星划过,短暂耀眼而后熄灭。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按下确认键,忽然警报大作!
监控画面显示,数十架黑色飞行器正穿越暴风雪逼近雪峰,机身印有褪色的龙徽??那是前朝秘密部队“影卫”的标志。
“他们来了。”老者迅速关闭电源,“带着反共振武器,专为摧毁钟网节点而来。”
众人立即行动,转移设备。沈知白抱着主机奔向密道时,回头望了一眼大厅。火光中,母亲的画像似乎对他点了点头。
三天后,西域沙漠。
考古队再次来到巨钟阵前,却发现九十九口钟竟全部倾斜,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图案,正中央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半截青铜柱,上面刻着一行字:
>“钟非止于土,魂藏于问。持疑者近,信者远遁。”
老教授颤抖着读完,忽然大笑起来,眼泪直流。“我们错了这么多年!它们不是遗迹!它们是种子!只要还有人敢问,它们就会一直生长!”
话音刚落,天空骤然变暗。远处沙丘涌动,一支全副武装的车队疾驰而来,为首者竟是新任清道司统领??此人曾在暴动之夜亲手枪杀三名巡灯会成员。他跳下车,厉声下令:“掘地三十丈,毁钟取芯!陛下虽废梦导针,但绝不容许思想失控!”
士兵们举起高频震荡锤,准备破坏钟阵。
就在此刻,乌溪河畔的学堂内,所有孩子同时停下笔。
他们抬起头,齐声念出一句从未学过的句子:
>“我不惧汝力,惟惧汝止我思。”
声音不大,却如涟漪扩散,瞬间传至千里之外的沙漠。
九十九口巨钟齐齐一震,锈壳剥落,露出内里银光流转的金属层。一股无形波动席卷全场,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士兵们的耳朵流出鲜血,跪地抱头惨叫。唯有老教授站立不动,仰望着漫天风沙,喃喃道:
“听见了吗?这是九十九个灵魂在说话……他们说:我们回来了。”
而在京城铜雀台下,那口黝黑小钟突然腾空而起,悬浮半尺,钟面文字变幻:
>“此钟无名,因人人可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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