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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六劫炼虚（第2页）
不是林野。
而是那个盲眼小女孩。
她站在原地，眉心蓝纹已蔓延至整张脸庞，形成一幅古老的符文图腾。她虽看不见，目光却精准落在洛言身上，嘴角微扬：“你迟到了。”
“你知道我会来？”洛言问。
“我知道一切。”她轻声道，“因为我是‘容器’，也是‘钥匙’。苏遥的骨笛碎裂之时，便注定了今日。一半落入尘土，一半藏于血脉。而我，是最后一个能听见‘始源之声’的人。”
洛言心头一震。苏遥??那位百年前见证林野消失的老妪，曾手持骨笛行走银河，传播记忆之火。她的血裔早已断绝，可如今，这小女孩竟自称承载着她的遗志？
“你是谁？”他低声问。
“我是被遗忘者的回音，是未完成誓言的余响。”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截骨笛残片，“当两半重逢，真正的‘忆丹’将被炼成。”
“忆丹？”洛言瞳孔微缩。这个词从未出现在任何典籍中。但在“修仙共生纪元”的传说里，曾提及一种终极境界??以记忆为基，炼就“心丹”，可贯通生死，重塑因果。历代行路使追寻不得，皆因无人能集齐“纯粹之忆”。
“你以为修仙是为了长生？”小女孩忽然笑了，“不，是为了让逝者重新活一次。哪怕只有一瞬。”
她话音落下，整条小路骤然下沉，化作一道螺旋阶梯，直通地底深处。洛言本能想退，却发现双脚已不受控制，一步步跟随她走入黑暗。
阶梯尽头，是一座埋藏亿万年的祭坛。
与E-109表面那座废墟不同，这座祭坛完整无缺，由九种失传金属熔铸而成，中央矗立着一尊石像??正是林野少年模样，赤脚，抱骨笛，双眼闭合。
“这是‘初代祭坛’。”小女孩说，“第一纪元末期，修仙文明濒临崩溃，林野以自身为引，将全部记忆封入骨笛，沉入地核，只为留下一线火种。他知道自己会消失，但他相信??只要有人记得，他就还在。”
洛言颤抖着伸手触碰石像。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林野在战火中奔跑，怀里紧抱骨笛；
他在星空下吹奏，唤醒沉睡的记忆实体；
他站在X-742母行星顶端，将最后一丝意识注入晶体层；
最后，他回头望向地球方向，轻声说：“我会回来的，只要你们还愿意等。”
“他不是死了。”小女孩说，“他只是变成了‘记忆本身’。而现在，我们需要把他‘具现’出来。”
“怎么具现？”
“炼忆成丹。”她将骨笛残片置于祭坛中央，“需要三样东西：
第一，纯粹之忆??来自未曾遗忘之人的眼泪；
第二，共鸣之音??第零频率的完整演绎；
第三，献祭之魂??一个愿以自身记忆为薪柴，点燃归途之人。”
洛言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来。”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开启“忆步”最高境界??逆溯。这不是进入他人记忆，而是将自己的记忆全部释放，任其流淌于祭坛之上。一幅幅画面浮现空中：
他六岁时复述渔夫女儿的一生；
十岁那年进入老人记忆，见证婚礼之喜；
成为行路使后，穿越七百三十二段亡者回忆，只为送一句“他们记得你”；
还有无数次深夜独坐，听着骨笛录音，一遍遍问自己：“林野，你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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