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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污秽的工作（第1页）

冰冷的、带着消毒水和高分子材料混合气味的空气灌入肺中，这里是上城区，却又不是洛斯想象中光鲜亮丽的那部分。他被分配到的“环境维护第七小队”负责的正是上城区边缘与基础结构连接的区域，这里充斥着巨大的管道、轰鸣的换气扇以及处理城市废物的初级设施。

“你！新来的，去把那里清理干净！”一个穿着同样灰蓝色清洁工服、脸色疲惫的中年男人粗鲁地塞给洛斯一套清洁工具——一个带有长柄的刮铲和一个吸附污物的集尘袋，然后指了指旁边一个敞开的检修口。里面是粗大的下水管道内壁，黏附着厚厚一层黑乎乎的、混合着各种难以名状残渣的焦糊物，散发出一种刺鼻的、混合了烧焦塑料和有机质腐败的怪味。

男人说完，看也没看洛斯，便转身走向旁边一台静止不动的、近三米高的人形机器——那正是分配给他们的“冰魔”合成人。此刻，这台往日力大无穷的机器半跪在地，金属外壳上蒙着一层灰，关节连接处发出细微的、不正常的摩擦声。最显眼的是，它那模拟口腔的缝隙处，正缓缓渗出几滴粘稠的、散发着微弱寒气的蓝色维生液。

“真倒霉，”男人一边检查着合成人胸口的指示灯，一边低声抱怨，声音在空旷的维护通道里回荡，“这两天可把这老伙计累坏了。那些老爷们也是，不知道在搞什么，怎么会在这附近引发爆炸呢？净给我们添乱！”他摇了摇头，从腰间掏出一块小巧的羊皮纸魔法终端，手指在上面快速划动，调出了合成人的注销报备界面，输入了一长串代码。“才三年……就这么报废了，可惜了。”

显然，这台冰魔合成人因为近期（很可能就是瓜瓜家附近那场爆炸相关的）超高强度的工作负荷，已经超出了设计极限，核心出了问题。

洛斯没有理会男人的抱怨，他默默地拿起工具，走到检修口旁，开始清理那令人作呕的焦糊物。刮铲与管道内壁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粘稠的污物被一点点刮下来，落入集尘袋。

工作枯燥而肮脏，但洛斯做得很专注。他的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细节。就在他清理到一片尤其厚重、颜色也更深邃的焦糊块时，他手中的刮铲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异常柔软、甚至带有某种弹性的东西。

他动作一顿，微微皱眉，用刮铲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层焦糊。

就在那黑乎乎的、仍在散发着余温的残留物深处，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那不是错觉。

洛斯屏住呼吸，凑近了一些。借着维护通道顶部投下的冷白光，他看到那焦糊物的缝隙里，隐约露出了一小片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着的组织。那东西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甚至在他注视下，极其缓慢地、令人毛骨悚然地收缩又舒展了一下。

这东西……绝非寻常的爆炸残留物！它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不安的生命力。

洛斯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了下城区流传的关于某些禁忌实验和失控造物的只言片语，也瞬间联想到了刚才那男人提到的“爆炸”。难道，那场爆炸并非意外，而是炸出了什么……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办理合成人报废手续的队友，以及那台嘴角还滴着蓝色液体的冰冷造物。然后，他迅速用刮铲拨动了更多的焦糊物，将那一小块蠕动的暗红色组织彻底掩盖起来。

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继续着清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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