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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汉中得手（第3页）

“所以你不能去。”卢清漪坚决反对，“这是陷阱！他们就是要引你现身！”

“正因为是陷阱，我才必须去。”阿奴站起身，取下墙上双刀，“如果真有新的女孩被关进地下牢房，听着通风口外的脚步声祈祷有人来救……我怎能假装不知道？”

临行前夜，她来到醒世堂后园，将十二亭拓片埋入土中。“若我此去不返，请将这些名字刻上新的碑。告诉后来者，历史总会重演，但每一次反抗，都会让下次觉醒更快一点。”

五日后，她孤身踏入阴山峡谷。风雪漫天，荒庙残垣间，果然见到一座隐蔽洞窟。入口处悬挂着一面破碎的铜镜，镜背刻着一行小字：

>“母爱无罪，唯有遗忘才是背叛。”

她心头剧震，几乎落泪。这语气，这笔迹……竟与母亲一般无二。

她握紧刀柄，迈步而入。

洞内灯火幽微，通道曲折。尽头是一间巨大石室，中央摆放着十二具水晶棺??空的。墙上投影着动态星图，北斗七星缓缓旋转，摇光之星正对中央祭坛。

祭坛上坐着一人，白衣素裙，面容模糊，却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阿奴……”那人开口，声音温柔如春风，“你来了。”

阿奴双膝几乎跪下。那是母亲的声音，灵魂深处最原始的记忆。

但她猛然想起张玄素的警告：“唤灵术最高境界，是以情感为饵，重塑执念幻象。”

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何模仿她？”

白衣女子缓缓抬头，脸上竟无五官，只有一片光滑如玉的皮膜。“我不是模仿。”她说，“我是集合。所有被你们称为‘失败容器’的灵魂，都在这里重生。我们不愿再做工具，也不愿再被怜悯。我们选择成为‘新母’，孕育真正自由的生命。”

阿奴震惊：“你们……自己建立了归墟？”

“这一次，没有压迫，没有欺骗。”女子伸出手，“加入我们吧。你是最初的火种，也是唯一的桥梁。我们可以共同培育不受控制的觉醒者，打破轮回。”

阿奴后退一步：“可你们仍在使用实验、囚禁、改造……这和谢安之有何不同？”

“手段相似，目的相反。”女子语气依旧柔和，“你以为摧毁承天鉴就结束了？只要人类还迷信血统、权力、神迹，归墟就会一次次重建。唯有创造新一代超越肉体局限的存在，才能真正终结这一切。”

阿奴久久伫立。她理解这份绝望中的理想，却无法认同其路径。

“对不起。”她最终说道，“我可以为死者讨公道，但不能以活人为代价继续试验。哪怕你们自称‘新母’，也不能代替他人选择命运。”

她挥刀斩断连接星图的铜线，整个洞窟顿时陷入黑暗。

混乱中，她听见无数声音哭泣、怒吼、哀求……最终归于寂静。

当她拖着伤躯走出山谷时，朝阳正破云而出。她回头望去，只见整座阴山轰然崩塌，将那座隐秘基地永远掩埋。

但她知道，这场战争还未结束。

回到建康后，她将此事封存档案，仅告知核心几人。她开始撰写一部新书，名为《光之代价》。书中不仅记录归墟真相，也坦承自己的矛盾与挣扎：既是受害者，也是力量的继承者；既渴望终结暴力，又不得不持刀前行。

她在序言中写道：

>“光明不会自动降临。它是由无数人用记忆、泪水与抉择一点点擦亮的。

>我不是英雄，只是不肯闭眼的幸存者。

>若有一天你也站在深渊边缘，请记住：

>最勇敢的事，不是战胜敌人，

>而是在看清所有黑暗之后，

>仍然决定点亮手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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