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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2页）

太后却睨了她一眼，道：&ldo;你好像很喜欢那小女娃？&rdo;

金嬷嬷道：&ldo;太后也知道，奴婢曾经是她外祖母的丫鬟。虽说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奴婢如今一心伺候太后。但是昔日恩德，奴婢却也不敢望。秋五小姐与她外祖母甚为相似，奴婢那日一见，想到从前在扬州，便…&rdo;她说着眼眶便有些红了，忙伸手揉了揉眼睛，道：&ldo;奴婢失态，请太后恕罪。&rdo;

太后不在意的抬手制止她下跪，&ldo;知道你是个念旧的，情义并重，将来也会对我忠心不二。&rdo;

金嬷嬷道：&ldo;当年若非太后出手相助，奴婢只怕早就…奴婢今后定会对太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rdo;

太后和善的笑了笑，&ldo;你我主仆多年，我心知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与你说这些话。哎，璃儿那孩子，和他父王一样，认准了一个人，终生都不会变。我就是担心这个，生在皇家，儿女情长并非好事啊。&rdo;

金嬷嬷心中一动，&ldo;太后的意思是…&rdo;

太后伸手揉着太阳穴，道：&ldo;若寰儿真的只是对她感兴趣也就罢了，如果真是对她上了心，只怕会酿成大祸啊。&rdo;她眯了眯眼，眸光悠远而惆怅。

&ldo;十九年前的事情，哀家不希望再次发生。&rdo;

金嬷嬷心中一凛，&ldo;不会的，太后。大皇子沉稳内敛，世子爷也不是那沉迷美色之人，太后担心的事情，断然不会发生。&rdo;

太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ldo;但愿吧，但愿寰儿能收住心性。&rdo;

金嬷嬷又低声道：&ldo;太后把那洛王府的庶小姐赐给大皇子，也是因为如此？&rdo;

太后淡言，&ldo;景华历来便是个高傲的，而且八面玲珑心机深沉，最会取悦人心。我刚进宫的时候，她就于我交好。应该是说，后宫里的嫔妃，与她交情都不错。先皇也对她颇为喜爱，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凭着庶公主的身份嫁给了洛王为正妃。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注重嫡出，她却反其道而行之。就因为她是庶出，所以特别偏爱庶出的孙辈。那洛竹音我以前也见过几次，在洛王府里排行第三，死了生母，洛王一个男人也不会带孩子，倒是景华常常带在身边，所以性子随了景华，高傲且有几分心机，长得倒真是国色天香，也有几分才华。在洛阳一带，还是有名的才女。&rdo;

&ldo;景华一直想给这个侄孙女儿找个好婆家，又看不上官阶底的，便想到了德妃。德妃倒是希望让自己这个侄女儿嫁给他儿子，墨儿也十五岁了，娶妻倒是也不算早。哎，王府里出的女儿，对于外界自然尊贵，但不过是个庶女，自然只能为侧妃了。德妃怕自己那个性格强势的母亲反对，遂求到了我这里，想让我做主把洛竹音配给墨儿为侧妃。景华再是生气，哀家总还是她的嫂子，她也闹不出多大风浪来。&rdo;

金嬷嬷点点头，&ldo;可是太后您今日把那洛三小姐许给了大皇子，德妃娘娘会不会不高兴？而且仍旧只是侧妃，太长公主只怕心里也不太舒坦。&rdo;

太后抬手示意身后宫女下去，才微微笑道：&ldo;没了洛竹音，王府还有其他女儿可以给墨儿做正妃。一个庶女而已，在大家族中，也就只能作为联姻为家族获得利益的棋子，更何况是王府呢？你当景华当真有头无脑？若当真如此，也不会霸着老洛王这么多年而让他不变心了。你看寻常官宦家族，那个官员不是三妻四妾，通房丫鬟无数？偏生那洛老王爷却只有一妻一妾，并且让那妾室对她服服帖帖的，老洛王也宠她，任她在王府里为所欲为。&rdo;

她摇摇头，&ldo;你跟着我的时候景华已经出嫁了，自然不了解她的为人。她向来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而且你别看她行事张狂傲慢，心眼儿比谁都多。她嫁给洛王以后，便是与洛王畅谈政事，洛王也随着她。你以为朝廷这些弯弯绕绕她不懂？她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是为了什么？&rdo;

金嬷嬷心中了然，却没有说话。皇家之事，外人不便插嘴，更何况一个下人？稍不注意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太后继续道：&ldo;皇上迟迟没有册封太子，那些人还不得在私下里有所动作？景华想让她的外孙当太子，同样，也想让她洛王府保持世代荣耀。所以，五皇子妃，定然会出在洛王府。而那洛竹音，如果能作为一颗很好的棋子监视有力的对手，也算没有浪费她多年来辛苦培育的苦心了。&rdo;

这便是从皇室出来的人，哪个不是为着功名利禄世代荣华？

金嬷嬷在皇宫里呆了这许多年，早已看透。

太后叹了口气，&ldo;皇家之人本就性情凉薄，一辈子被权欲贪念腐蚀个彻彻底底，哪里还会有什么真心？景华当年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就能有如此心机。这么些年过去了，只怕更胜从前。哎，历来皇室之争，皆是不可避免的。就像十九年前…&rdo;

顿了顿，太后挥了挥手，&ldo;也罢，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人界羡慕皇家富贵，却又怎知这富贵满天之下，却又是怎样的一种艰辛和苦难？父子情薄，兄弟相争，后宫倾轧，步步惊心，如履薄冰…&rdo;

她闭了闭眼睛，似疲惫了。

大殿空旷而静谧，空气中沉默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金嬷嬷抬头，看着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老妇人，她穿着金黄色的凤袍，斑白的发丝用发膏擦得光可照人，尽管保养得宜，眼角之间也生了皱纹。岁月不饶人，当年的红颜皇后，如今却已经成了一个垂暮老人。这不仅是时间的摧残，更是这么多年以来日日宫廷不可避免的争斗若累。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为何时间偏偏还有那么多人不知死活的往皇宫里窜？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最丑陋的欲望。

&ldo;太后，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do;金嬷嬷试探着开了口。

太后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道：&ldo;你想问，把德妃的侄女儿赐给皇后的儿子，岂非在激化她们的矛盾？&rdo;

金嬷嬷低着头没有说话。

太后又笑了一下，眼神有些深邃。

&ldo;皇后行事张狂狠辣，刚愎自用，在后宫中向来以威严著称。德妃表面谦恭大度，实则心机深沉，隐匿锋芒，最是会笼络人心。你瞧瞧，后宫之中，她的风评是不是比皇后好多了？呵呵呵，当然了，你也可以想想，景华本就是个强势的人。她教出来的女儿，如何能差到哪儿去？&rdo;

她说到这里，苍老的眼睛闪过精锐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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