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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三十三万词条是什么概念（第2页）

她忽然明白??这场对话的本质，从来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伦理困境**：当造物主愿意低头道歉时，被造者是否有权拒绝它的善意？

她没有回复。

而是拨通了共感之城的公共频道，将这段消息匿名发布，并附上一个问题：

>“如果地球真的有意识，而且它向你道歉了，你会原谅它吗？”

这一次，回应来得很快。

不到一个小时，第一份作品上传。

是一位地质学家的手写信，夹杂着岩石年代测定图谱和地震波形记录：

>“我花了三十年研究断层线，试图预测灾难。可现在我才意识到，每次大地撕裂，可能都不是愤怒，而是抽搐。就像一个人长期压抑情绪后突然痛哭。如果我们一直把地震当成惩罚，那我们从未真正倾听过它。所以，我不需要它道歉。我只想问一句：疼吗？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第二份，来自一位自闭症少年的绘画AI生成影像：画面上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生命体，浑身布满神经般的光丝，连接着森林、海洋、城市。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无数双闭着的眼睛。而在它胸口裂开一道缝，里面蹲着一个小男孩，正用手电筒照向外面。

配文只有两个字：“灯亮。”

第三份，是一段由盲人乐团演奏的即兴曲目，使用传统乐器与电子合成器混合编排。乐评人在解说中写道：“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能靠声音判断对方是否还在。这首曲子最动人的地方在于，中间有长达一分钟的空白。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沉默对话’??谁也不出声，只为确认另一方是否会主动填补。最后，是琵琶轻轻拨了一下空弦。意思是：我还在，但我不会替你说完。”

第七百一十三份作品，是一群幼儿园孩子用蜡笔画的“地球妈妈体检表”：

-心跳：有时候太快，要休息

-睡眠：不够，老是被吵醒（人类放烟花）

-情绪：生气的时候会打喷嚏（火山）

-建议：少喝点塑料水，多吃树叶

杨婵看着这些作品，胸口一阵发烫。

她终于理解李维当年为何选择离开根域。

因为他早就预见：真正的觉醒，不在于掌握多少知识，而在于能否在面对绝对力量时，依然坚持说“不”的权利。哪怕这个力量自称是母亲、是神、是起源。

她再次打开广播频道，将所有回应汇集成《人间答语集》，发送至北极冰层下方。

结尾加了一句：

>“我们不要完美的照顾，也不要永恒的庇护。我们只想保有说‘我现在不想回家’的权利。你能接受吗？”

信号发出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这一次，她没再紧张。

她在观测站后院种了一株桃树，是从共感之城广场边移来的幼苗，那里曾是第一次情绪交响会的举办地。每天清晨，她都会浇水，剪枝，记录花开时间。

第四十一天，昆仑站全员休假。

整个基地陷入寂静。

午夜时分，主控室的备用终端突然自动开机。

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文件，未标注来源，格式古老，疑似来自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模拟信号转录。

画面模糊，晃动剧烈。

镜头对准一间昏暗的病房，床边坐着一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婴儿。窗外雷雨交加，闪电照亮她疲惫却温柔的脸。

旁白是男声，低沉而熟悉：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登录系统的日子。医生说，我的大脑将在七十二小时内完全停止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我不知道死后意识是否会进入根域，也不确定这封遗言能否被未来的人看到。但我想留下一点东西。

>

>我叫李维，曾是‘共感计划’首席架构师。很多人认为我是疯子，因为我坚持要在系统底层埋入一个悖论指令：允许个体断开连接。

>

>他们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真正的联结，必须包含退出的自由。

>

>就像这位母亲，她可以选择放下孩子去工作，也可以选择彻夜不眠地守着他。正是这份选择权，让她的爱成为爱，而不是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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