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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
切身实地的愤怒。
“没想到,到现在,这部《觉醒年代》居然是我《让子弹飞》的对手盘。”
此时的江文,看着作品就笑了。
笑的很开心。
旁边的韩平也是有些.......
林知远站在云南山村的拍摄现场边缘,脚边是那台刻着神秘文字的老式摄像机。它安静地躺在防震箱里,镜头微微朝上,像一只始终睁开的眼睛。剧组已经散去大半,只剩下几个灯光师在收拾设备,远处传来孩子们放学归家的笑声。可他却一动不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刚才第三幕的最后一场戏重拍了七次。每一次演员说出那句“记住,就是反抗”,摄像机就会自动启动,播放出一段从未录入的画面:有时是某个被焚毁村庄的幸存者跪在废墟中念名字;有时是一群戴面具的人在地下隧道传递胶片;还有一次,竟出现了林知远自己童年时撕掉母亲画像的那一幕??但角度完全不同,是从灶膛里的火光中反照出来的,仿佛有另一个他在火焰深处注视着这一切。
“这不是机器。”副导演昨晚红着眼睛对他说,“这是证人。”
林知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麻,像是触碰过高压电流。自从七天前那个雨夜起,他的身体就开始出现异样:左耳偶尔会听见低语,内容往往是几十年前某个人临终前的遗言;右手掌心则浮现出一道淡红色的纹路,形状酷似猫爪划过的痕迹,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说可能是神经性皮炎。
但他知道不是。
那只银灰色的小猫??阿福,再没出现过。可在每一个他即将遗忘细节的瞬间,风总会突然变向,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那是小时候外婆喂流浪猫用的奶粉味道。他知道,它一直在看。
手机震动了一下。匿名邮箱收到一条新消息,没有署名,只有一段视频链接和一句话:
>“他们开始清剿‘记忆亭’了。下一个目标,是你家门口的那个。”
林知远猛地抬头,望向山下通往镇子的小路。清晨的雾还未散尽,几辆黑色越野车正缓缓驶来,车牌被泥浆遮盖,车顶装着不明频率的信号干扰器。他认得那种车型??三年前文化审查特勤队执行“净网行动”时用的就是这个型号。
他迅速打开背包,取出藏在夹层中的U盘。里面存着整部电影未剪辑的原始素材,共计小时38分钟。其中超过三分之一的内容,是在拍摄过程中由那台老摄像机自行生成的。他曾试图导出分析,却发现每段影像都嵌套着另一层加密信息,只有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理位置播放才会显现完整画面。
比如昨晚凌晨两点十三分,当月亮运行至天顶偏东15度时,一段隐藏片段自动解锁:1989年春,北京某印刷厂地下仓库,十几个年轻人正将一摞摞手抄本装进铁皮箱。领头的女人戴着圆框眼镜,声音冷静:“只要还有一个箱子没被找到,真相就还没死。”镜头扫过箱体编号??0427,正是林知远出生那天的日期。
他攥紧U盘,转身走向村尾废弃的电报站。那里曾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连接外界的唯一通讯点,如今只剩一根歪斜的电线杆和半间塌了一角的土屋。但更重要的是,这里埋着他祖父留下的东西。
老人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小远啊,咱们家三代都是‘传话的’。你爷爷我当年替人送信,好多字看不懂,可我知道那些纸条烧起来的味道不一样……有些灰是黑的,有些灰是蓝的。蓝的是真话,烧完会有星星味儿。”
他跪在地上,用手扒开墙角的碎砖。泥土潮湿而松软,很快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卷泛黄的赛璐珞胶片,外层包裹着油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字:**交阿福**。
林知远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这胶片他从未见过,可直觉告诉他,这是整个故事真正的起点??比1978年云南山村更早,比共感网络诞生之初还要古老。
他正要起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温和,却让林知远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回头望去,一名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面容清瘦,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左手提着一台便携式投影仪,右手插在口袋里,袖口露出半截银链,链坠是一枚微型猫形徽章。
“陈……陈老师?”林知远喉咙干涩,“你不是……在影片结尾消失了?”
男人轻轻摇头:“我没有消失,我只是从‘剧中人’变成了‘旁观者’。现在轮到你走进去了。”
“你是谁?真的是陈晓阳吗?”
“我是其中之一。”男人缓步走进屋内,将投影仪放在残破的木桌上,“就像你写的剧本不属于你一个人,我的身份也不属于我自己。我是所有记得‘不该记得的事’的人共同拼凑出来的形象。你可以叫我引路人,也可以叫我回声。”
他按下播放键。墙上立刻浮现出动态影像:一片浩瀚沙漠中央矗立着一座金字塔形建筑,表面布满凹槽,排列成猫眼状图案。无数人在排队进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本燃烧的书。火焰不伤手,反而映照出他们脸上久违的笑容。
“这是‘焚忆塔’。”男人低声说,“过去一百年里,全球共有三百二十七座这样的设施,专门用来系统性抹除群体记忆。它们伪装成图书馆、数据中心、甚至精神病院。人们自愿进去‘治疗创伤’,结果却被洗去关键记忆片段。而最讽刺的是??这些塔的能量来源,正是被焚烧的记忆本身。”
林知远盯着画面,忽然发现那些火焰的颜色各不相同:红、橙、黄、绿、蓝、紫……唯独缺少白色。
“为什么没有白色的火?”他问。
“因为白色代表完全真实的记忆。”男人转头看他,“那种火不会熄灭,也不会被吸收。它只能被传递。而你手里的胶片,就是最后一卷白火载体。”
林知远低头看向金属盒。赛璐珞胶片正在微微发热,仿佛内部有生命在呼吸。
“所以你们选中我写这个剧本,是因为……我家族世代都在守护它?”
“不。”男人笑了,“是因为你曾经亲手毁掉它。”
空气凝固。
“七岁那年,你父亲逼你烧掉母亲画像时,你也烧掉了第一份《共感协议》副本。那是你母亲用毕生收集的受害者证词编纂而成的纪实文本,她本打算出版,却被判定为‘危害社会稳定’。她在被捕前三天把它藏进了你的画册夹层。而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它当成了普通纸张投入灶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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