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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姚淼伸出纤纤玉手，我们握了手。和她握手的一瞬间，似乎能感知到她的特质，柔软到极致的纤手稍稍有点凉，让人觉得握在手中的是流动的水、吹过的风、飘拂的云。

&ldo;我小的时候也曾梦想着做一位外科医生。&rdo;我正苦于神经外科与舞蹈之间很难找到什么共同点时，她很自然地抛给我一个台阶。&ldo;这我倒没看出来。&rdo;

&ldo;真的，我爷爷就是外科医生，我从小就崇拜他。&rdo;&ldo;这么说你父母也是医生了？&rdo;&ldo;不是，我父母都是搞舞蹈的。&rdo;&ldo;从小练舞蹈很苦吧？&rdo;我搭讪着问。

&ldo;我的舞蹈启蒙老师常说，要搞舞蹈，必须有用鲜血染红舞鞋的精神。想在舞蹈事业上有辉煌的成功，就得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准备牺牲一切。&rdo;

我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孩一出口就令人震撼，我一下子联想到蔡恒武和穆怀中两位恩师，他们似乎就是为了崇高的事业准备牺牲一切的人，相比姚淼我有点自惭形秽。

这时，服务小姐给我端上了刚刚冲好的热咖啡。&ldo;能谈谈你这位老师吗？&rdo;我非常虔诚地说。

&ldo;她既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妈妈的老师。为了舞蹈事业，她终生未嫁，我从小就听她说，女舞蹈演员不应该结婚，退一万步说，纵使结婚，也绝对不能生育，否则肯定损害身体形象，而损害了形体，势必危及事业。她年轻的时候生活在香港，整日忙于演出，生活没有规律，不幸患了急性阑尾炎。朋友们把她送进了医院，当时主刀的外科医生是个舞蹈的&lso;发烧友&rso;，并且与她熟悉，就责无旁贷地为她施行了阑尾手术，同时考虑到她献身舞蹈事业的神圣决心，就自作主张地顺带着为她做了子宫摘除术，就这样，她永远失去了生育机会。最令人惊讶的是，许多年以后，每当人们问她是否恨这位外科医生时，满头银发的她总是淡淡地一笑说，&lso;不，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那位外科医生是我的终生舞迷。&rso;&rdo;

&ldo;看来舞蹈已经成了你这位老师生命中的主要部分。&rdo;&ldo;每一个在事业上取得辉煌成就的人都会将事业融为生命的一部分。&rdo;

此时在我心目中，姚淼内心世界的魅力早以超出她容貌的美丽，我知道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孩，这是一位至情至性的舞者，是绽放在舞台上的牡丹，是一位充满思想灵性的知音。

姚淼端起咖啡慢慢地品着，生动柔美，清新温婉，安宁祥和，给人无尽的遐思。&ldo;姚小姐很喜欢咖啡吗？&rdo;我只好以咖啡为题问道。

&ldo;我更喜欢喝咖啡时的心情。&rdo;姚淼略带羞涩地说。&ldo;心情？&rdo;

&ldo;对，其实品尝咖啡就是为了追求一种感觉，轻轻地喝上一口，闭上眼睛，口中依旧回旋着涩涩的苦味，所有的心情便因此而荡漾。&rdo;

&ldo;姚小姐不愧是搞艺术的，说出话来都飘着咖啡的醇香。&rdo;

我注意到，姚淼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忧郁的美，这种眼神是女人最勾人的那种，我几乎不敢与之对视。心想，这是一位非凡的女孩，与我相隔一张咖啡桌，身上的香味竟有压倒咖啡的气势。

我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时尚杂志，翻开扉页，却发现空白处写着一句话：&ldo;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馆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了。&rdo;我看到这句话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

&ldo;这是一位维也纳艺术家的话，我很喜欢。&rdo;姚淼解释说。&ldo;其实咖啡能反映出优秀舞蹈的本质。&rdo;我放下杂志说。&ldo;怎见得？&rdo;姚淼好奇地睁大眼睛问。

&ldo;表面上看，咖啡是静的，但一杯意大利浓咖啡充满了力的对抗与激情，就如同在舞蹈中以力与美达到最完美结合的拉丁舞。&rdo;我有些卖弄地说。

&ldo;想不到你这么懂艺术，居然能用咖啡形象地比喻舞蹈，看来你一定是位好的神经外科医生。&rdo;姚淼惊讶地说，显然被我的见解所打动。

&ldo;在意大利有句名言，&rdo;我略微傲慢地说，&ldo;男人要像好咖啡，既强劲又充满热情。&rdo;&ldo;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rdo;姚淼很大方地问。

&ldo;不介意。其实好的外科医生都是艺术家，这种艺术叫生命艺术，特别是我们这种专门研究大脑的医生，必须要有咖啡一样的性格。不过我离这种境界还差得很远哪！&rdo;我神侃道。

很显然，姚淼对于涉及艺术的话题都感兴趣。&ldo;照林先生的说法，我们是同行了？&rdo;姚淼凝视着我目光妩媚地说。

&ldo;不不不，对不起，姚小姐，我的意思是说，大脑与艺术是有联系的，&rdo;我不好意思地说，&ldo;好的神经外科医生要有琴心剑胆，而好的舞蹈者应该首先是个智者，因为她的舞蹈是用心、用智慧跳出来的，不仅仅是用肢体。&rdo;

&ldo;你是个有思想的人，我喜欢，&rdo;姚淼深情地说，&ldo;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请不要再叫我小姐，叫我的名字，好吗？&rdo;

&ldo;那你别再称呼我为先生，也叫我名字好吗？&rdo;我心里有些惊喜地说。&ldo;好的，林先生，噢，不，林哥。&rdo;我望着姚淼好看的窘态哈哈大笑，引来许多邻桌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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