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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2页）

母亲面色一喜：&ldo;你可出来了，吓死我了……&rdo;

桑钰道：&ldo;什么事？&rdo;

母亲斟酌了一下，看着他的表情，试探道：&ldo;昭漱，你不要……&rdo;

此时，一个仆人急急忙忙地跑上楼来，扑到桑钰面前，催促道：&ldo;公子你快些，若是让族里那些长老等久了，怕是要怪罪……&rdo;

桑钰冷冷清清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仆人察言观色，好一会儿，道：&ldo;公子，你是不是不打算去……&rdo;

桑钰道：&ldo;是，让他们滚。&rdo;

&ldo;……&rdo;

第一次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仆人默默惊悚半晌，又看了眼母亲，母亲悄悄递过去一个眼神，仆人会意，匆匆退下了。

挥退所有下人，母子两人单独进了屋，站在堂中无言沉默，母亲又无奈地叹气，开口道：&ldo;昭漱，我知道你……&rdo;

&ldo;母亲。&rdo;桑钰打断他，用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辜问道，&ldo;那个人是谁？我不认识他，你认识吗？&rdo;

母亲走到他身边，扶着他坐下来，道：&ldo;孩子，你听我说，当日你不顾性命冲进火里救你奶奶，可是没能逃出来，你父亲带着几个下人进去救你时，看到……&rdo;她说到这里不忍再说下去，语声哽咽，缓了一会，才继续道，&ldo;看到你躺在地上，房梁上一根横木掉下来砸中了你的脸，脸……脸被烧伤，几乎破相，所以就找了精通此道的大夫，给你剔骨除肉，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rdo;

桑钰怔怔听着，不知做什么反应，母亲忧伤得说：&ldo;昭漱，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要难过，&rdo;她拿过镜子，映照出里面一张分外俊美的面孔，&ldo;你看，你这副样子也很好，不比以前差多少，对不对？&rdo;

桑钰转过眼，看到镜子里的人，转瞬又将眼移开，道：&ldo;不，他不是我，我不要。&rdo;

母亲含泪道：&ldo;昭漱，你要懂事一点儿，当时为了救你性命只能如此，母亲也很……&rdo;

&ldo;那你们为什么要救我？&rdo;桑钰冷冷质问道，&ldo;父亲不是嫌我顽劣不听规训吗？不是要把我赶出家门吗？为何要救我？&rdo;

母亲被他的态度刺激道了，又气又急道：&ldo;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娘就你这一个孩子，你没了，你让我怎么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儿子，你懂不懂？&rdo;

&ldo;可是这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rdo;桑钰激动地看向母亲，嗓音里带上了哭腔，&ldo;谁会愿意看着自己活生生被改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啊？我的脸明明……明明没有这么清冷的，还有人说过我笑起来特别温暖……&rdo;

母亲明白他心里的苦痛，只能陪他一起流泪哭泣，世事难料，命运来袭，人们根本无从躲避。

这天桑钰穿戴好去向父亲请安。

他身着一袭红色轻衫，神情自若，本来是想穿那件白色的，可是想到自己面容本来就清寒，再穿白色衣衫更显得淡然，也就放弃了，改而换了件红色的。

跪在大堂里，桑钰恭敬道：&ldo;孩儿给父亲请安。&rdo;

父亲早就知道他经此一劫，面容大改，却不曾想竟会变得如此彻底，丝毫不见往日痕迹，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ldo;现在才来请安，你心里当真还有我这个父亲吗？&rdo;

桑钰道：&ldo;孩儿出事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父亲不曾来瞧过一次，这话应该由孩儿来问您吧？&rdo;

父亲一拍桌案，喝道：&ldo;放肆，你就是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变了相貌这顽劣的性子倒是没有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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