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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第2页）

桓子澄冰冷的眼底深处，划过了一丝讥嘲：&ldo;在旁人眼中，我桓氏原来已是如此不堪，几如坊市，什么阿猫阿狗皆可进出。我若无后招，岂不是愧对于敌手？&rdo;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难得地有了情绪，那是一种沉着与笃定，还有着几许隐约的傲然。

哑奴愣怔了好一会，方才叹了口气，面色倏地黯淡了下去，低语道：&ldo;夫人……原先可是很欢喜的。&rdo;

&ldo;空欢喜而已，不值一提。&rdo;桓子澄接口说道，语声变得极为冷淡，就好像此时所论的不是亲生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ldo;此事若不断，只怕母亲往后再无欢喜之机，我桓氏，亦逃不脱灭顶之祸。&rdo;

哑奴悚然抬头，愣了片刻后，终是敛去了情绪，肃容道：&ldo;主公说得是，我妇人之仁了。&rdo;

&ldo;无碍的，人之常情罢了。&rdo;桓子澄说道，面上没有一点责怪或埋怨。

他怎么能怪罪旁人？

他是个死过一次又重新活过来的怪物，这世上能够与他有共鸣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罢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谓的思绪，桓子澄看向哑奴道：&ldo;我叫哑叔收着的东西，还在么？&rdo;

听得此言，哑奴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沉吟片刻后，探手自怀中取出一个扁扁的锦盒来，交予了他。

桓子澄接过锦盒启开盒盖，却见那里头放着一页折起的纸，那纸的颜色已然泛黄，看起来薄且脆，一望而知是有些年头的了。

&ldo;很好，做得极旧了。&rdo;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动作，仍旧只凝目看着那张旧纸。

虽然是折起来的，可因了纸页薄脆，这页纸便显出了几分透明，能够隐约瞧出纸页背后画了一幅画，画中少女容颜娇美，身旁是一枝灼灼桃花，旁边还有一方颜色奇特的碧色钤印。

哑奴便低声禀道：&ldo;这是小宁亲自泡制的。他向来喜欢这些，据他自己说，已可乱真。&rdo;

桓子澄微微点头，唇角动了动，面上便有了一分感慨：&ldo;在哑叔的面前，宁宗也变成小宁了。&rdo;

哑奴憨憨一笑：&ldo;他比我矮了好几辈，自然是小宁。&rdo;

那一刻，他说话的语气委实太过于平淡，让人难以相信，他说的这位小宁，乃是位列桓氏八大宗师之一的宁宗。

&ldo;哑叔威武。&rdo;桓子澄似是心情甚好，居然开了句玩笑，旋即便盖上了锦盒，仍旧将之还给了哑奴，自嘲地道：&ldo;在你那里放着却是比我这里安全。好生收藏，吾有大用。&rdo;

哑奴郑重应了声是，便将锦盒又收了起来。

桓子澄凝望着那张白茧纸，面色又归于冷然，问道：&ldo;方才事急，我却是忘了问，火凤印可有下落？&rdo;

&ldo;已查出了眉目。&rdo;哑奴低声道，旋即便拿起了一旁的笔，饱沾浓墨，在那茧纸的空白处写了几句话。

桓子澄的视线随他的笔锋缓缓移动，面上的神情很是平静，待哑奴写完，他便微一颔首：&ldo;果不出我所料，我这一步棋，算是蒙对了。&rdo;

哑奴亦是满面的感慨，搁笔叹道：&ldo;我也没想到，那火凤印居然牵涉到这些事情上去，若非主公派人去了赵国，只怕这消息我们还查不到。&rdo;

桓子澄面无表情地倚窗而坐，似是在出神，良久后，方轻声道：&ldo;此事，我仍有一些疑惑，便在于父亲。&rdo;他转头看向哑奴，面上罕有地带着几分疑色：&ldo;父亲对此事，想来应该是知情的，只是他为何……&rdo;

他为何在前世时始终一言不发，直至临刑前，他都是缄口不言。

为什么？

桓道非对火凤印，以及对火凤印曾经的主人，到底知道多少？又为什么至死都在隐瞒？

阳光自窗外披散了下来，落在桓子澄的脸上，他的眼眸在光影下变幻着，难以捉摸。

此时，哑奴却是又开了口，语声却是有些担心：&ldo;大都的情形如何？&rdo;

如果桓子瑜的目的就是要拖慢他们的速度，那么，他在大都或许会有相应的行动，故哑奴这才会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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