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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第2页）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已是恢复了淡然。

从容收起布巾，也不去看阿烈，莫不离目注于远处玄都峰的方向，似在欣赏着薄暮时分远山的景致。

天色渐暗，夜的羽翼已然张开，将整片天地包裹了起来。一轮圆月高悬于天际，那朦胧的、微带晕黄的月华，如一面薄纱，徐徐铺展于这所安静的小院。

莫不离抬起头，看向了那一轮圆月，语气已然变成了平素的冷润，漫声道：&ldo;如今正在用人之机，水宗不思为吾分忧，却偏要现身于人前，且还是打糙惊蛇，此举，大误。&rdo;

他的语声不含情绪，只是在平和地陈述一个事实，说罢停了一会，复又续道：&ldo;有此一事，秦六往后只会更加谨慎，再加上前些时候杜筝又搞出那些动静，永寿殿那里，已经快要变成一只铁桶了。&rdo;

&ldo;先生恕罪。&rdo;阿烈仍旧半跪于地，叉手说道。

莫不离转过眼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随后便疲倦地闭起了眼，挥手道：&ldo;罢了，你起来吧。此事你虽有错，大错却在我身上。&rdo;

阿烈闻言，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恭声道：&ldo;先生何错之有，这仍旧是我……&rdo;

&ldo;好了，不要再说了。&rdo;莫不离突兀地打断了阿烈的话，像是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阿烈立刻束手站好，再不发一言，院子里也再度安静了下来。

月华静静洒落，春风缱绻，抚过花坛边丛生的糙叶，发出了极其细微的&ldo;刷刷&rdo;之声。

莫不离慢慢地踏上石阶，立在了廊下，寒声问道：&ldo;既说到了水宗，云宗近来如何？他老人家想必不会也做出什么不智之举吧？&rdo;

阿烈闻言，面无表情地道：&ldo;回先生，云宗仍隐于原处，并无动作。&rdo;

&ldo;总算有个能叫吾放心的宗师了。&rdo;莫不离伸手拍了拍廊柱，语声恢复了平静：&ldo;那边对他还如往常一样？&rdo;

&ldo;是，先生&rdo;阿烈说道：&ldo;先生也当知晓，云宗有一独门绝技，可将其武技境界压制于半步宗师之下，也正因如此，多年来他在那边始终沉敛，泯然于众，隐藏得极深。&rdo;

莫不离点了点头，不知何故，竟又叹了口气：&ldo;水宗飞扬跋扈，而云宗……守成太过。&rdo;他转首看向廊外漆黑的夜色，神情间添了几许寥落：&ldo;当年精锐尽毙于一役，先君留予我的，也只有这二位宗师了。&rdo;

他的身形在那一刻显得犹为孤单，仿佛沧海间的一叶小舟，被这浩大的夜色所吞没。

阿烈却是不为所动，仍旧平平语道：&ldo;先生天资卓然，将两位宗师安置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一人即可敌千军万马，先生又何必如此自怨自艾。&rdo;

他这话说得很是直白，莫不离却也没生气，唇角勾了勾，面上便有了一丝苦涩：&ldo;若非人手太少，我又何须如此精心布置？&rdo;

阿烈没说话，只沉默地立在原地。

莫不离再度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抚廊柱的手，转而捏了捏额角，语声微含倦怠：&ldo;云宗独入虎穴，自不可轻举妄动。只是如此一来，他所知道的消息便极有限，那边最核心的机密，我们一概不知。&rdo;

阿烈闻言，面上便露出了并不赞同的神情，平板地道：&ldo;先生所谋乃是大事，又何须拘泥于细处？云宗的作用，便在于以多年之隐忍，换得对方一朝之信任。而目今看来，那边对云宗的态度，确实有了转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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