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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46（第2页）

孙爱伦和李辉心里有些不安，江北刚刚的通话他们都听的清楚。看江北和林牧的样子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李辉向孙爱伦递了个眼色。

孙爱伦拍拍江北的背：＂我和李辉，我们俩盯在这儿。林牧也一天了，头上还有伤。找地方也得时间，你们现在就出发吧。一有情况，电话你。＂

＂我没事，擦破点儿皮，没关系。你们先找地方休息，我和江北留下。＂林牧挤出一丝笑容。

李辉看着犹豫的江北：＂飞机上我眯了一会儿。这会儿要睡也睡不着。按这速度，咱们要有点思想准备。也别多想了，早休息也能早点来替我俩。＂

＂都撑到这会儿了。好人也累了。＂李辉放低声音，眉毛向林牧方向挑了挑。

＂好吧！那辛苦你俩。＂江北不再等林牧推辞，拥着林牧便走。

刚走几步，林牧停下。

＂外套脱下来，给他们留着。＂林牧伸手拉了拉江北的衣服。

＂哎。＂

江南再次看着黑漆漆的四周，什么也分辨不出，自己似乎被裹在一团黑黑的空气中，一切只是黑和冷。空气不再刺鼻，偶尔还有一丝煤气的气味。可以模糊地看到周围的破碎的砖头和木板了，自己还是在刚才的地方。脖子后面的东西挺光滑，用后脑勺顶上去感觉有点痛。那个浅浅的东西，伸手就能够拿到。盒盖，自己用过它。电话，电话在那儿？江南双手连忙在周围摸索起来。在那个手机掉落的破洞口，江南的手背被挂下一下。疼，江南连忙抽回手，贴在嘴上。出血了，嘴里除了血还有小沙粒。舌头反复舔着伤口，有点止住了。会从刚才的地方掉下去了？不会。也许掉在旁边。江南向前努力探身。嗯，可以动了。左腿可以动了。可以，大腿，膝盖，小腿上面有一点点卡。过去了，小腿肚，脚腕。脚尖再绷紧，平点，出来了。江南把卡住的左腿抽出来，像青蛙一样把腿在原地弯曲起来。

有一股风吹着脸，风来的方向看着没有那么黑。江南伸手在空中探摸着，再摸索前方的地面，一点点挪，一寸寸向前蠕动。风吹得更凉也更清了。手碰到了上面，有砖。向下，不知道是什么，挺软，不是布。头先出，脸向下，侧一点，鼻子太高了，出来了。头脸都从里面伸出来了，空气好凉好浓。

江南可以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天空漆黑一片。四周几乎和里面一样的昏暗。有亮了，是灯。在动，又不见了。是那个方向，不会太远。她开始加快自己的动作，尽可能地快速再快速。身后好像又有奇怪的声响。

江北和林牧在乒乓球台上抱起毛毯和枕头，带眼镜的女义工伸出食指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处：＂那里。＂

整个球馆的空地上已经铺好了彩色胶垫，也预留出来行走的通道。一两百人已经在胶垫上安营扎寨了。

江北和林牧在一处空着的胶垫前，脱掉了鞋子。

他们俩边的人巳经躺下，他们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背向他们。

球场里很安静。这样一群人，经历了地震失去了家园甚至亲人，仅仅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前。悲痛还只是刚刚发芽，还没来得及扎入内心最软最深的地方，他们不单疲惫更加迷茫。

江北把毛毯往林牧肩头拽了拽，看着她头上的伤口：“还疼吗？”

林牧摇了摇头：“不疼了。”

江北：“害怕吗？”

“害怕。都吓傻了。现在不怕了。”

“没接到我的电话，你担心吗？”林牧看着江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