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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威耀开海（第1页）

威耀元年。（1644）

三月初一。

南京城。

寅时刚过，南京城还笼罩在破晓前的青灰色薄雾中，但通往皇城的各条街道上已经缀满了流动的灯火。

文武百官身着崭新的朝服，手持象牙笏板，...

威耀元年，正月十九日，午时。

海风渐起，热兰遮城外的码头上，跪伏的人群如同被压弯的麦穗，在无形的重压之下无法抬头。曹鼎蛟端坐于太师椅上，目光如刀，扫过每一副低垂的面孔。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钉入木，凿进每一个荷兰人心中。

“我知你们心有不甘。”

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

“你们自以为远渡重洋，携火炮利舰，便可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可你们忘了??这片海域，从来不是无主之地；这方土地，亦非任人践踏的荒岛。”

通译一字不落地将话语翻成荷兰语，声调沉稳而肃然。揆一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听见了那番话，也听懂了其中不可违逆的意志。这不是谈判，不是交涉，而是宣告??一个帝国对世界的宣告。

“大宸之兵锋所指，山河俯首，四夷宾服。”

曹鼎蛟站起身来，赤袍随风轻扬，铁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尔等今日之降，非因战败，实乃天命使然。若早知此理，何至于血染赤嵌，尸横城垣？”

他说完这句话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披红甲、肩扛燧发枪的士兵列阵而来，步伐如雷，震得地面微颤。他们身后，是数十名押解俘虏的军士，手中牵着粗麻绳，绳索另一端系着几名满脸血污的荷兰军官??正是昨夜试图焚毁军械库、抵抗到底的顽固分子。

曹鼎蛟看也不看那些人，只淡淡道：“斩。”

亲兵领命而出，刀光一闪，三人头颅滚落尘埃，鲜血喷涌如泉。围观的荷兰士兵无不战栗，有人低声啜泣，有人闭目祈祷。揆一咬紧牙关，额头抵地，不敢再抬。

“杀鸡儆猴，古已有之。”曹鼎蛟重新坐下，语气恢复平和，“但本帅并非嗜杀之人。只要尔等遵令行事，安分守己，我大宸自有容人之量。可若有谁妄图挑战国威，莫怪军法无情。”

他顿了顿，转向通译：“传令下去：即刻清点仓库、账册、地图、文书，凡属东印度公司所有者，尽数封存，待朝廷钦差核查。另，全城戒严三日，禁止私藏兵器、密会结党。违者，斩立决。”

“是！”通译高声应诺，随即用荷兰语向揆一复述命令。

揆一艰难地点头，声音沙哑：“卑职……谨遵谕令。”

“很好。”曹鼎蛟微微颔首，目光终于落在眼前这座雄踞海岸的城堡上。热兰遮城依山傍海，石墙高耸，炮台林立，确为险要之所。若在十年前，这般城池或可支撑数月围困。可如今，面对大宸海军压境、陆师云集，不过是一座即将易主的空壳罢了。

“你可知我为何留你性命？”曹鼎蛟忽然问道。

揆一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疑。

“因为你还有用。”曹鼎蛟淡淡道，“我要你亲自执笔，写一封国书，送回巴达维亚，再由巴达维亚转呈阿姆斯特丹。信中内容，我会口述，你只管照录。”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绢，展开于案上。那竟是早已拟好的文稿，墨迹未干，字字遒劲有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统御华夏，抚有四海。东南群岛，自古隶属中华版图。尔尼德兰国，僻处西极，越洋侵疆，窃据台地，虐我人民，僭越礼制，罪不容诛。今大军南下，廓清海宇，尔等束手归顺，尚存一线生机。若仍执迷不悟，妄图抗拒，朕当遣水陆精兵，直捣尔邦，犁庭扫穴，使尔举国为之齑粉！限尔国于今年腊月之前，尽撤东方驻军，退守天竺以西，永不得复窥南海。钦此。”

全文读毕，全场死寂。

揆一的脸色已如纸般苍白。他知道，这不是恐吓，而是真正的宣战书??一份来自东方新帝国的全球通牒。这份国书一旦送达欧洲，必将掀起滔天巨浪。荷兰国会震动，英法诸国侧目，整个西方世界都将意识到：那个沉寂数十年的东方巨人，已然苏醒，并且带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与野心，重返海洋。

“你……真的会这么做吗？”揆一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颤抖。

曹鼎蛟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在虚言恫吓？”

他挥手示意，亲兵立刻呈上一幅巨大的海图，铺展于地。那是一幅绘制精细的《寰宇舆图》，由钦天监与四夷馆联合修订，标注了从好望角到日本列岛的所有重要港口、航线与殖民据点。

“你看这里。”曹鼎蛟用马鞭指向马六甲海峡，“此处已被我海军封锁。郑氏旧部林察率舰队驻守于此，配有新型炮舰六艘，兵力三千。再看这里??”他又指向吕宋，“西班牙人在马尼拉的据点，已有我细作潜入，城防虚实尽在我掌握之中。”

他抬起眼，直视揆一：“你以为我们只是来收复台湾？错了。这只是开始。从今日起，整个东南亚，都将纳入大宸的朝贡体系。任何不服从者，皆为敌国。”

揆一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一场局部战争的结束，而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大宸帝国不仅要夺回失地，更要重塑整个亚洲的秩序。它的目标，不只是荷兰，而是所有西方列强在东方的存在。

“你们……想要主宰海洋？”揆一喃喃道。

“不错。”曹鼎蛟坦然承认，“而且我们会做到。因为我们的船更多，兵更强，国更富。更重要的是??我们有皇帝，有制度，有万民归心的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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