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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第2页）

&ldo;我愿的。&rdo;那声音好似有些陌生，然而秦素知道，那正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她的回答。

在经历过了这一晚的生死轮转，再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一刻的一问，与一答。

李玄度的面上，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如同阳光初破云层，扫去了他恒久以来的冷寂与灰暗。

他站起身来，执了秦素的手，贴上了他的胸膛，目中的热度似是要将她融化：&ldo;此生此世，吾愿与汝永为好。&rdo;

秦素仰首看着他，鼻尖微酸，双目泛红，可心却是轻盈的，仿若飞在了五彩的云朵之上。

原来，真正的喜悦是这样的，好似整个尘世都在舞蹈，好似那雨丝与雪片也带着甜意。

她仰头看着他。

他亦垂眸望她。

大雪纷纷扬扬，落上他们的衣襟，银粒般的雨丝被风携着，在他们的发梢轻舞。

风色温柔，尘世安稳。

旌宏远远地瞧着这一幕，美丽而沧桑的脸上，忽尔便划过了一丝回忆，眸光怔忡，似是瞧得痴了……

雨雪本是无情物，只是因了人的心境不同，便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

位于皇城一隅的这些许甜蜜，终究也只限于这一小方天地罢了，在更多人看来，这一场夹着雨丝的大雪，却是无比寒冷且残酷的。

江仆she立在门廊之下，怔怔地望着飞扬的大雪，神情有些怅惘。

这位与薛允衍合称大都双俊的江氏美郎君，此刻像是蒙了层浮灰，老了、旧了，再不复往日的神采。

雪落无声，在风中旋转起舞。

江仆she举首四顾，入目处，是一片明亮的灯火。

四门大开的江府，已然点起了无数的灯笼，光晕之下，星星点点的雨丝连绵不绝，而飘飞的大雪就像是一羽羽白蝶，在烛火中穿梭。

江仆she蓦地觉得冷，亦觉出了浓浓的悲凉。

那往常瞧来欢喜热闹的灯火，却原来是如此无情，全不管人心悲喜，兀自明亮、兀自温暖。

江仆she微阖双眼，口中呼出了一缕白烟，那白烟颓然地向前飘了寸许，便即在夜风中消散。

从今往后，这样的明亮与温暖，他阆中江氏，怕是再也感受不到了罢。

第1001章无江氏

一冷风自敞开的院门涌入，江仆she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氅衣，张开了眼睛。

&ldo;父亲，可要回屋歇着？便由儿子们在此等候便是。&rdo;江四郎凑上前来，轻声说道。

江仆she看了他一眼，苦涩地一笑：&ldo;歇着么……&rdo;他叹息似地说道，虚空的视线转向院门，像是有些出神：&ldo;往后，我儿还愁为父无暇歇着么？&rdo;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江四郎的肩膀，那双曾经清亮精明的眼睛里，像是沾染上了许多混浊：&ldo;便是为着你们，为父，也必须亲自等在此处。&rdo;

呜咽的北风之下，他低沉的语声如残更断鼓，敲得人心底寒凉。

江四郎到底还年轻，终是忍不住双眉一轩，愤然拂袖：&ldo;父亲何必如此？我江氏……&rdo;

&ldo;没有江氏了。&rdo;江仆she断然语道，语声竟在微微颤抖：&ldo;没有……没有……江氏了。&rdo;他踉跄着往前踏了一步，眼角竟有些湿了。

纵然灯笼再多、烛火再暖，亦填不满这无边的黑暗。

五千精锐尽灭。

那五千精锐，便是他江氏傲立于世的根本。

而如今，没有了这支力量，他江氏便只能沦为下乘，从此后对旁人俯首听命。

&ldo;四兄，快别说了罢。&rdo;江九郎走上前去，轻轻拉了拉江四郎的衣袖，&ldo;大势已去，我等如今要做的，便是休养生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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