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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第2页）

整个陈国持续干旱，上京城也已连续四个月未曾落雨了。

大太阳东升西落，日日不辍。空气益发地干燥，那街边的树木被暑气蒸得发蔫，软塌塌的叶子挂在枝头，绿也绿得灰蒙蒙地，似经不得这热气的熏染，将那往日的青翠也给熏得旧了。

秦素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椅边，看着窗扇外的那一片天空。

天色有些阴沉，似蕴着雨意，然而空气却是干燥而炽热的，比之烈日当空，这样沉闷的天气，燠热之感便越发地强烈。

分明已是七月初秋，却仍犹似在夏时。

&ldo;女郎可要饮些茶？&rdo;阿ju殷勤的语声传来，打碎了这满室的沉闷与无聊。

秦素偏过头看了看案上的茶壶，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ldo;斟上罢。&rdo;

&ldo;是，女郎。&rdo;阿ju应了一声，上前几步给秦素倒茶，一时间，房间里满是茶水入盏的声音。

&ldo;阿鬼怎么还未回来？他与你约好了么？&rdo;秦素端起了茶盏，缓缓啜了一口微温的茶水，蹙了蹙眉，又将茶盏搁下了。

那茶水又苦又涩，也不知是哪年的陈茶，就算是林氏当初给的那罐陈茶，也比这茶要好上百倍。

阿ju并未发现秦素的嫌弃，她小心地将茶壶放在一旁的凭几上，方上前轻声禀报道：&ldo;我和阿鬼约好了，女郎请放心。再过了半刻他就该来了。&rdo;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便又向前走了几步，凑到窗前往外看。

窗外是榆树胡同陈旧的街道，从二层小楼看下去，那路上行人寥寥，空落落地。

这大热的天，又cháo又闷，也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走动。且这榆树胡同也是老街了，位于上京城的西南角，地方有些偏，比不得东来福大街那一带热闹，此时自是一街的寂静。

阿ju伸出手，拨拉了几下斜探在窗边的榆树叶。

这条胡同之所以名为榆树胡同，便是因为那巷子里遍植着榆树，小楼旁边便有好大的一株，看着似是颇有年头了，那树叶子生得肥大，恰好遮住了窗子的大半，就算是有人自楼下往上看，也是只见树叶，不见人影。

此地还是傅彭亲自选定的。如今看来，这雅间的位置也的确是好，既便于观察，又不引人注意。

秦素心中忖度，却见前头的阿ju仍旧在拨动着叶片，她便摇了摇头，笑道：&ldo;罢了，你也别老拨那树叶子了，它又没惹着你，万一被你拨拉掉了，人家从楼下头一眼便能瞧见你。&rdo;

&ldo;哎哟，我倒没想到这个，女郎恕罪。&rdo;阿ju忙不迭地告了罪，人已经自窗边走开了两步，歪着半个身子，探头往下瞧。

秦素见状，再度摇了摇头，弯起了眼睛。

这小娘子的规矩实在是要不得。不过，换个角度看，这样也挺好，平素看着阿葵与阿梅这几个正正经经的模样，秦素看得都快腻了，难得阿ju天真未凿，却也有趣。

&ldo;你过来，我们说说话。&rdo;她向阿ju招了招手。

&ldo;是，女郎。&rdo;阿ju应声说道，便自窗前走了过来，立在了秦素的面前。

第310章林守诚

秦素向一旁的矮榻指了指，问阿ju：&ldo;可会跽坐？&rdo;

&ldo;啥？啥坐？&rdo;阿ju张大了眼睛看着秦素，眸中盛着鲜明的不解。

秦素不由失笑，执起纨扇来扇着风，笑道：&ldo;我说错了，我是问你会不会跪坐？&rdo;

&ldo;哦，是跪着呀，我会的呢。&rdo;阿ju笑了起来，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得都快找不着了，跑过去往那榻前将膝盖一曲。

&ldo;扑通&rdo;一声巨响，她的人已经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因动作太猛，地方也没找准，她这一下是跪在了砖地上，直疼得她&ldo;哎哟&rdo;了一声。

秦素吓了一跳，手里的纨扇险些落地，待定睛细看时，她再也忍不住，&ldo;噗哧&rdo;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便拿扇子掩了半面，直是笑不可抑，半天都说不了话。

阿ju的颊边飞上了两团红晕，连站起来都忘了，就这么傻乎乎地跪在地上，一面还拿手摸着后脑勺，蜡黄的脸上浮着些许尴尬。

秦素直笑了好一会方才止住，将扇子点着阿ju道：&ldo;我是叫你跪坐，不是叫你跪，我瞧你呀，真真是个傻娘子。&rdo;

阿ju羞赧地低下了头，想了想，便记起了阿妥曾经教过的样子来，遂站起身来，行至那短榻边，别别扭扭地跪坐了下去。

这一回她终于找准了地方，跪下去的姿势也比方才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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