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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曲小满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季如绵虽说起来是她的同门师兄，但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有些敬畏。再说，早些年师兄小有名气时已从盛乐坊去了京城的长乐坊，后来有幸在殿前献艺，一跃成为了圣上跟前的红人，如今可不比当年。当年她是小姑娘，遇事儿了还能哭两声示

个弱，或许师兄能软了脾气，这如今……

曲小满心头一紧，下意识眈了一眼楼玉中。

楼玉中立即又猛磕了一个响头，道：&ldo;嬷嬷，可愿让小女试一试?&rdo;

曲小满踌躇了片刻，最终揪着眉头，道：&ldo;你随我来。&rdo;

楼玉中即刻起身，曲小满命小厮带楼玉中去换衣裳，吩咐从后门进入前楼，她会交待乐师们，到时候就看楼玉中的。

曲小满又交待了几句盛乐坊的一些规矩，急匆匆地离开。

阿怜不禁问：&ldo;其实你若是想见季大人，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为何一定要进这里当伶人呢?&rdo;

&ldo;等见到他之后，我再同你说吧。&rdo;楼玉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只有以这样的方式，他才能见到最真实的季如绵。

小厮领着楼玉中到了后台。楼玉中摸着一排舞衣，从中挑了一件纯白色的舞衣换上。一个小丫头要为她梳头上妆，他抬了抬手，拒绝了，将头发散开，利落地盘起挽成一个髻竖着头顶。

阿怜的魂魄缩在角落里歇着，方才楼玉中那一舞差不多是要了她的命。她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扮相……有着男儿的刚毅却又不失女儿家的柔媚。

楼玉中又挑了一把绸扇，打开合上，复打开又合上，试了几下，便对那小厮道：&ldo;烦请小哥让琴师们准备《高山流水》即可。&rdo;

小厮瞅着&ldo;阿怜&rdo;看了看，问：&ldo;姑娘，真的不需要换一身其他的舞衣么?&rdo;

楼玉中道：&ldo;不用。谢谢。&rdo;

小厮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后台。这朴素的样子怎么能吸引住台下的那些达官贵人们。

阿怜也在疑惑，楼玉中道：&ldo;时间不多，这身装扮加舞扇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待会儿，我跳舞的时候，你最好去休息一会儿，免得稍有不适。&rdo;

之前楼玉中不过跳了一段《佳人无双》，那连着十多个旋转差点让她晕厥。她的不适，同时也会影响到楼玉中。

阿怜点了点头，便窝在角落里闭上了眼。

季如绵端坐在太师椅上，板着个脸，正在训话。面前跪着一排大师小师，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曲小满一出现，众人皆松了口气。

说句实在的，从小到大曲小满都挺畏惧这位师哥。即便他如今待在京城难得回来一次，但也叫她头皮发麻。她扫了眼被打翻在地的茶水杯，碎瓷一地，咽了咽口水，立即上前陪着笑脸道：&ldo;季大人，您今夜前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小的们也好准备准备……&rdo;

季如绵怒气冲天：&ldo;准备什么?!你就是准备了也就这个样!曲小满，你身为乐师，盛乐坊的总教习，竟然就教出这等废柴。枉我在圣上面前夸下海口，对盛乐坊赞不绝口，指望此次回乡能带回一两个出众的伶人殿前献艺。你们就准备让我带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回京城么?&rdo;

&ldo;季大人，您莫生气!莫生气!&rdo;曲小满连忙冲着跪在地上的几位大师小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几位大师小师也是明白人，立即叩首退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背弃（20）

人全走光了，曲小满这才道：&ldo;大人，那些个……的确是次了点，所以咱们也只是用来哄哄武昌这里的贵客开心，比不得京城的达官贵人。&rdo;

&ldo;你说什么?!&rdo;

曲小满见季如绵怒瞪着眼，吸了口气立即改口：&ldo;师哥，请恕小满无理了。这里只有咱们两人，其实这些话，我也就当着师哥的面才敢说，平时可是绝不敢当众说出去。我知道咱们这里的优伶有些是比不上京城长乐坊，但当年你和如妃娘娘，还有楼……师哥，不也都是咱们盛乐坊出去的么。长乐坊的人就是再厉害，也比不过师哥您和如妃娘娘厉害啊。&rdo;

季如绵斜睨了她一眼，道：&ldo;你要是把你这顺溜拍马的功夫用在调教新人上，盛乐坊也不会一年不如一年。&rdo;

曲小满道：&ldo;是是是!师哥教训的极是!这不，近日里一直忙着训练一位姿质极佳的女伶，也就顾不得其他了嘛。&rdo;

季如绵挑眉：&ldo;你说的人在哪?&rdo;

&ldo;正在前楼为客人献艺呢。这会儿，应该上场了吧。您刚巧可以过去瞧一瞧。这小丫头是我这么多年见到的资质最好的，绝对不比当年的……&rdo;曲小满每次都忍不住想说楼玉中的名字，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就差没抽自己的耳刮子，&ldo;绝对不比长乐坊的人差。&rdo;

&ldo;还不领路?!&rdo;

&ldo;是是是。&rdo;

楼玉中立在台上已经做好起势，四周高悬着几匹白练，将阿怜整个人遮

住。

随着古琴的琴音轻轻泻落，在灯火的照耀下，阿怜映在白练上舞动的纤细身影逐渐清晰。

台下寥寥掌声。

忽地，那几匹白练腾空飞走，阿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俭朴的白衫，素面朝天，令在座的客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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