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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不知用了什么灵药，她脸上的红肿消褪得很快，亦憔悴了许多。对着镜子端详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又将镜子还给了苏风沂。

&ldo;小时候，每到夏夜，我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趴在井台边看星星。我妈妈给我讲过好多神话……&rdo;苏风沂轻轻道。

&ldo;我不是很喜欢我娘，&rdo;沈轻禅淡淡道，&ldo;我在她心中的位置远不及我那几个哥哥。自从五哥去世，她天天以泪洗面，难过得好像疯掉一样。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她一定不会那么难受。&rdo;

不知该如果回答，苏风沂只好苦笑。

&ldo;她要我想法子接近倾葵，伺机打听郭倾竹的下落，&rdo;沈轻禅的脸上露出讥讽之色，&ldo;她说，&lso;为了哥哥的血仇你要不惜一切手段。&rso;她甚至说，她知道为了达到目的我一向有很多办法，不然我也弄不到那把罕世的名剑。&rdo;

苏风沂吃了一惊：&ldo;原来你并不……&rdo;

沈轻禅摇摇头：&ldo;我第一次见到倾葵的时候，倾葵并不认得我。他大哥将他保护得很好，一直隐藏他的身份，从不曾让他介入过郭沈两家的纠葛。‐‐他化名刘骏，在西北一带活动。我当时自侍武功，便跑去找他比剑。条件是如果我赢了，他跟我回三和镖局。你知道，只要我们手里有郭倾葵，就不愁引不来郭倾竹。&rdo;

&ldo;你赢了？&rdo;

&ldo;我们没有交手。&rdo;

&ldo;为什么？&rdo;

&ldo;他说，他与我素昧平生且无冤无仇，何必为上一代的纠纷拼个你死我活。我向他列举我们沈家有多少亲人死在郭家人手里，他说他也可以列出同样的名单来。但他向我保证，他很晚才知道这些事，且从未参与过任何一次行动。他只想好好地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如此而已。他甚至还说，既然我千里迢迢地到了这荒无人烟的西北，他愿意请我吃一顿本地最好的羊肉泡馍，算是尽地主之谊。&rdo;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现柔和之色，&ldo;他很穷，却很大方。&rdo;

苏风沂叹道：&ldo;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冤冤相报何时了‐‐&rdo;

&ldo;可惜这世上的对错并不由我们来决定，&rdo;沈轻禅苦笑，&ldo;可是他还是被我一句话给骗到了这里。‐‐临走时我告诉他，我的几个哥哥正雇人全力追杀郭倾竹，已令他不止一次受过重伤。他担心大哥的安危，果然跟了过来。我们在路上同行了三个月，相安无事。可我现在十分后悔……也许不告诉他这些，让他留在西北反而安全。现在我怎么劝他走他也不肯。实际上，他已被我的几个兄弟牢牢盯上，就算想走也走不掉。&rdo;

&ldo;所以你只好总和他呆在一起，好让你兄弟投鼠忌器？&rdo;

&ldo;郭倾竹杀了我的大哥和五哥，手段残忍，且一直发誓要将沈家斩尽杀绝。我不可能原谅他，他更不可能原谅我们。&rdo;说这话时，她的手是冰凉的，眼中露出恐惧之色，&ldo;他若知道我与倾葵的事，也不会原谅倾葵，肯定会先杀了我。我的家人也不会放过我。&rdo;

苏风沂的心陡然一寒，问道：&ldo;那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我不知道……倾葵和我都避免谈论此事，过一天算一天罢。&rdo;

苏风沂愣住，无语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沈轻禅又道：&ldo;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lso;禅&rso;字么？&rdo;

苏风沂摇了摇头。

&ldo;因为倾葵的父亲叫&lso;郭启禅&rso;。我爹给我们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沈郭两家的后代不可能结合在一起。&rdo;

见她目中一片迷茫，苏风沂握住她的手，轻轻道：&ldo;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昨天夜里我见过郭倾竹，和他交了手，我刺瞎了他的一只眼珠，算是替你报了仇。&rdo;

她以为听见这个消息她会高兴，不料她身子猛地一抖，颤声道：&ldo;你……你怎会刺瞎他的眼睛？你的武功远不如他！&rdo;

&ldo;他太骄傲，才会失手。&rdo;

她幽幽地叹了一声：&ldo;我虽要多谢你替我报了仇，不过，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rdo;

&ldo;有什么后果？&rdo;

&ldo;因为有个郭倾竹，我们两家几乎势均力敌。虽说沈家人多势众，但我们家大业大，有镖局的生意要照顾，实际上匀不出很多人手来对付郭氏兄弟。何况郭倾竹武功高强，又总在暗处，多半时候是我们着了他的道儿。一旦他受了重伤，形势就倒转过来。倾葵无人暗中照应，会很危险……&rdo;

苏风沂一听，出了一身冷汗，忙道：&ldo;你放心，咱们至少还有唐蘅。&rdo;

不知为什么，两个女人一想到唐蘅，亲切感油然而生。沈轻禅知道唐蘅的武功远在他实际的排名之上。两人对视片刻，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知她越想越怕，沈轻禅揪了揪苏风沂的脸蛋，强笑：&ldo;咱们说点别的吧。别为我担心，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双双逃走。&rdo;

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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