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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他的身形慢慢隐没，留下的那两人，面色冰寒，眼神冷绝。

她全身都开始颤抖，气得无可抑制，咬牙恨声道：&ldo;很好，你们两个……很好！&rdo;

麝月珠突然绽出万丈华光，第三重结界哐啷一声，如陶瓷般碎裂。

额头冷汗涔涔滴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泣不成音：&ldo;放了先生……求求你，放了先生……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那么就把我的命收去好了，不要伤害他，他只是个凡人，他不是简聆溪，他是陈非，他只是个凡人……&rdo;

哽咽的几近窒息，这一刻，我只觉悲伤和绝望到了极点，眼中所见，那团绿雾在慢慢的淡去，然而已不见陈非。

竟然已没有了陈非！

我又朝结界撞过去，拼尽全身力气的撞过去‐‐

结界不破，我被自己的力量反弹，头一下撞到了墙上，稠密的血液流下来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世界血红一片，像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就那样，苟延喘息，生命如果在下一刻就停止，我也毫不奇怪。

真没用啊，小溪，你真是没用啊……

一双脚走到了我面前，头上传来被凝视的感觉，不必看我都知道那是柳恕。

&ldo;跟我走。&rdo;他的声音仿佛飘自天边。

我笑，突然笑，笑的很大声。扶墙慢慢的站起来，我边笑边看他，连自己也不明白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柳恕皱着眉，问道：&ldo;你笑什么？&rdo;

&ldo;你很高兴吧？&rdo;我逼近他，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道，&ldo;其实你一直很嫉恨他吧？你是他的结拜兄弟，但处处都不及他，甚至连你喜欢的女人，也要靠他施舍来成全你……&rdo;

&ldo;你！&rdo;柳恕面上露出又惊愕又惶恐的模样，这模样我竟也不陌生。

在前一世，在我身为一夕的时候，南冥湖边，我揭穿他心头的龌龊念头时，他也是这个样子。

我又笑起来：&ldo;魔宫答应了你什么条件？抓住我后他们会赏你什么？&rdo;

柳恕的表情开始变的很难看。

&ldo;你以为你能如意？&rdo;我冷笑，一字一字道，&ldo;前世我就没如你的意，这一世你也休想！&rdo;说话间已暗中握了匕首在手，话音未落便反手朝颈中抹去，要拿我去讨好魔宫，做梦！我若死在你这殿里，一夕无法复活，看魔宫的人怎么收拾你！

眼睛一闭，手到空中，却被人拦截住了。

睁开眼，几乎不信仍在人间‐‐陈非抓住了我欲自尽的手，瞳目深深，竟似有泪。

我浑身都在哆嗦个不停，就那样呆滞的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将我扶起来，我顺势往他怀中靠过去，接触到那样宽厚温暖的胸膛，才敢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ldo;先生……先生……你还活着……老天保佑，你还活着……&rdo;

&ldo;好了，没事了。&rdo;一如从小到大无数次犯错被三娘苛责时他来解救我一样，他的声音总是很温和，温和到让人心里发酸。

&ldo;我以为、我以为你……&rdo;我埋头于他怀中，声音从嘶哑的尖叫中回到哽咽，泪水仿佛是倒着流进喉咙的，然后沉下去，低低啜泣，&ldo;先生，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我前世有怎样的恩恩怨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一世，是你和三娘把我养大的，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所以，我愿意为你而死！不是因为你是简聆溪，而是因为你是陈非，是这十几年来一直和我在一起的陈非！&rdo;

陈非重重一震，望着我的目光中再次有了悲哀之色，只是我不明白，那悲哀自何而来。

我不恨他了啊，我敬他爱他依赖他，难道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

&ldo;你们可以进下一关了。&rdo;柳恕出现在门前。

陈非柔声对我道：&ldo;我们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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