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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他重回到十七岁,现在的初一只有六岁,他不知道初一有没有回来。
如果回来了,倒也好办。
如果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跟自己走,她会不会害怕自己,会不会不相信自己,会不会不喜欢自己。
沉默的站在门前直到半分钟,沐景序才抬起手,欲要敲门。
“你是谁?”却在这时,身后的楼梯处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沐景序浑身一僵,眼底眸色浓烈,他将手放下,缓缓转身。
楼梯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那些昏暗的光线聚集在一起,落在那道矮小的身影上,衬得她越发瘦小,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
她已经六岁了,可看起来却像是四五岁的样子。身形单薄,手里吃力的提着一个装满菜的袋子,穿的衣服虽然样式看起来还算不错,却于她的身形来说,太大了,空荡荡的,一点也不合身。
沐景序的心仿佛被无数尖锐的针尖刺中,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从她说出的第一句话,沐景序就知道,她没有回来。
他心里面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他知道他的妻子童年时期过的很不如意,可他真正看到时,仅仅只是一眼,就让他受不了。
沐景序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很快止住身形,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往宋初一走去。
小初一提着袋子的手攥紧,有些警惕有些不安有些恐慌的看着沐景序。
直到沐景序走到眼前,她才完全看清他的样貌。
是一个特别好看的大哥哥。
莫名其妙的,她能从这个好看的大哥哥身上感受到十分悲伤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心中的害怕和不安慢慢淡化,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低:“大哥哥,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初一。”
小初一眼睛瞪大,她的小身子有些不安的抖动,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沐景序想要抱她,却又怕吓着她,最后只得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感受到她的瑟缩,他用尽所有力量才克制自己把手拿开,用尽所有温柔道:“我叫沐景序,你可以叫我沐叔叔,也可以叫我小沐。”
小初一眼中现出茫然,她有些不太明白。
“沐叔叔?”
“嗯。”沐景序声音低哑,片刻后,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缓声请求,“我可以抱你吗?”
小初一虽然还小,她从小的经历造就她的性子变得内向和胆小,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聪明。相反,正是因为这些遭遇,会让她对周围环境更加关注,让她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小朋友是不能和陌生人搭话的,因为陌生人很可能是坏人。
但眼前这个大哥哥……小初一从心底里生不出任何一丝抵触,她甚至看到他在哭了的时候,心里会很难过。
听到沐景序提出的请求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去抱了沐景序。
沐景序把小初一紧紧抱在怀里,小初一细瘦的小手环着他的脖子,他直接将小初一抱了起来。
忽然腾空的小初一发出一声惊呼,沐景序将她手中的袋子接过来,望着她漆黑澄澈的双眼:“初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初一眼中有迷茫:“可是我有爸爸妈妈。”
“我会和他们谈。”沐景序克制自己起伏的心境,“你爸爸妈妈对你并不好,对不对。”
小初一收紧了揽住他脖子的手,没有说话。
沐景序的心更疼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宋初一,他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暴戾,这股暴戾针对于宋国强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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