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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第1页）

&esp;&esp;“明儿就初六，就剩下三日了……”柳芽带了惶惶道。

&esp;&esp;春燕听了，也带了焦色，抬头咬牙切齿道：“这贼老天，五、六月旱了两个月，这会儿倒是将一季的雨水都补齐了……”

&esp;&esp;正院，上房。

&esp;&esp;徐氏坐在榻上，神色恍惚。

&esp;&esp;在她眼前，周、吴两位妈妈，红云与红霞两个心腹婢子都在。两婢都是双目含泪，两个妈妈面色也难看。

&esp;&esp;“去账上支五百两银子，加上昨日新得的那株老参，去给陈大夫送去。”徐氏长叹了一口气，道。

&esp;&esp;吴妈妈应声去了，周妈妈犹豫了一下道：“太太，老爷既是犯了宿疾，这样硬挺着可怎么好？是不是当劝劝老爷，在衙门里告假……”

&esp;&esp;徐氏听了，身子一僵，望向周妈妈与两婢，满脸肃穆道：“老爷已经打定主意，要等二哥考完才肯休养……你们也仔细些，要是走漏了消息，引得二哥不能安心考试，就算我能饶了你们，老爷也不会饶了”

&esp;&esp;三人不约而同地道：“老奴（婢子）不敢”

&esp;&esp;“不敢就好”徐氏带了疲惫道，闭上了眼睛。

&esp;&esp;周妈妈犹豫了一下，对着红云与红霞两个摆摆手。

&esp;&esp;两婢犹豫了一下，见徐氏没有反应，蹑手蹑脚地退下。

&esp;&esp;“夫人，这事……这事……实耽搁不得啊……二哥还小，家里还得老爷撑着……”周妈妈打小服侍徐氏，又陪嫁到沈家，主仆大半辈子，素来忠心，倒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esp;&esp;徐氏睁开眼睛，道：“我难道是不知轻重缓急的？只是老爷自打去年冬天病了一场，这大半年都是勉力支撑，一口气挺到现下，不过是为了不影响瑞哥儿应试……早在端午节前，老爷就开始用人参延寿丸了……”说到最后，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

&esp;&esp;周妈妈脸色骇白，身子忍不住跟着哆嗦起来。

&esp;&esp;不管徐氏怎么精明能于，毕竟是内宅妇人，尚书府的支柱依旧是沈沧。

&esp;&esp;周妈妈还记得三太爷之丧，堂堂九卿之家，那真跟天塌下来无异，不仅人走茶凉，且不少人虎视眈眈，等着落井下石。饶是徐家那边有姻亲在京，在丁忧服满后，两位还是只有一个勉强留京，大老爷被排挤出京，在外任上过了三年，才重新回到京城。

&esp;&esp;那是当年，大老爷、二老爷已经出仕，徐家还有得力姻亲在京，沈家才逃过一劫，没有沉寂下去；如今沈瑞不过是生员，徐氏的几个姐姐、姐夫不是寿高故去，就是告老还乡，如今沈家能依仗的姻亲只剩下两杨家与何家。可姻亲毕竟是姻亲，真正要立起来，还是要看自家二少爷。

&esp;&esp;虽说依旧是满腹惶恐，可周妈妈也明白了老爷、太太为何做如此选择，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不再啰嗦了……

&esp;&esp;刑部衙门，内堂。

&esp;&esp;贺东盛站在中厅，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东屋。虽说尚书在中堂听政，不过平素办公地却在东屋。

&esp;&esp;贺东盛的耳朵动了动，听到熟悉的咳声，眼神不由暗了暗。

&esp;&esp;沈沧入主刑部已经满三年，刑部上下官吏为了前程，自然也盯满了沈沧三年。只是旁人看的是沈沧的喜好，生怕有什么冲撞主官的地方；贺东盛却是盯着沈沧屁股下的位置，观察的也就多一些。

&esp;&esp;沈沧身体不好，依旧是了病弱的地步，要不然这几年秋冬，不会年年犯宿疾。

&esp;&esp;秋来风疾（三）

&esp;&esp;“呼总算到了”透过白茫茫的雨丝，望向不远处巍峨城墙，沈械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esp;&esp;在太爷周年后，沈械就启程离开松江，为了早一步进京，走的是陆路，并没有走水路，想要赶在中秋节前抵京，到时走亲访友也不显眼，正好可以托人情寻好缺起复。

&esp;&esp;为了给自己留出富裕时间，沈械一行自出发起就顺着官道，每日都要赶百十里路。

&esp;&esp;没想到前半程还好，顺顺利利，过了山东境内，一场雨连着一场雨。

&esp;&esp;刚开始的时候，为了避雨，沈械还暂缓行程。

&esp;&esp;等到后来眼见阴雨连绵，沈械怕耽搁了，就叫人冒雨赶路。就这样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八月初八中午，进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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