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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之前一直搅动抽疼的胃部明显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暖洋洋的面汤流进胃里,瞬间就缓解了一部分胃的不适,整碗面条吃完后,顾染觉得自己已经满血复活了。
她洗干净了碗之后,看到陌南仍旧站在厨房门口没走,正好她有几点疑惑,陌北的记忆里,被强奸以后根本没有母亲的身影,一直到她自闭在家好久,母亲才再一次回到了家中,当时看起来神情十分憔悴,据她说是因为丢了工作的缘故,可是顾染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陌南。”顾染看到陌南的视线看过来,直接的问道:“陌雪晴女士去哪了?”
陌南看着顾染,神情十分的复杂,他还没能适应自家妹妹忽然多出来的人格,被这样直呼姓名加上突然提及了母亲的名字,总觉得带着一股奇怪的别扭感。“嗯……她……她出差了。”
“说实话。”顾染蹙起眉,刚刚陌南在提及母亲的时候,眼神明显变得十分不自然。而他这几天没顾自家妹妹死活,每天早出晚归神情十分疲惫的样子,借口说是打工也就骗骗陌北那个傻白甜还行。
“啊……什么?我……我没说谎啊。”陌南重复了一遍,言语间却带着慌乱,眼神也开始四处乱瞥就是不看顾染。
顾染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她靠近了陌南两步,167却走出了180的气场,压得陌南不得不后退了一步。两人一进一退,陌南终于还是抵在了墙角上,和顾染形成了一个壁咚的姿势,慌乱之下说出了实情。“咱妈……咱妈生病了,在住院。”
陌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的,在面对这个陌生的妹妹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害怕慌乱。还有心跳加速的反应。
“哦——”顾染拉长了音调,她撑着伸直的那根手臂弯起,整个人距离陌南的距离更近了一步。“那我刚刚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实话?”
“我……你现在的状况,也不太好。妈说,不……不告诉你的……”陌南紧紧的贴在墙壁上,一米八几的人在顾染面前,莫名变得弱小可怜了起来。
“所以说,你承认你骗我咯?”顾染出口的语调带着两分戏谑,却叫陌南越来越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嗯……对……对不起。”他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起来,眼神仍旧不敢看向顾染。
“现在才说对不起,是不是晚了?说谎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她眼中戏谑的目光越来越明显,陌南整个人都慌乱的厉害,他甚至身体都在颤抖。这反应远远超乎了顾染的预料,她看出陌南是真的在害怕,出于本能想要逗弄一下自家小可爱的那种戏谑的心情瞬间消失,变成了歉疚。
“抱歉,我……”她收回了撑着墙的手,后退了两步和陌南拉开了距离。“抱歉。”顾染又重复了一遍。她觉得刚刚那一刻,陌南一定是想起了曾经霸凌过他的人,而她刚刚的行为,和那些……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
陌南低着头,顾染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心里着急的厉害,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对方的话。“没事,说谎是我不对。”他出口的音调带了一丝哭腔,像是强忍着泪意,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变得很是尴尬。
顾染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陌雪晴女士……具体怎么回事?”
“梅毒……已经发展到三期了。”说道最后,陌南的声音哽咽的厉害,有透明的液体从他眨眼的时候啪嗒一下滴落到了地上。
顾染也沉默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了很久,陌南哭了一会儿,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得以释放,心情倒是好转了许多,渐渐平复了下来。“你要去看看她吗?”
“嗯。”顾染应了,没再多话,两个人沉默着走出了家门。
陌南并没有带着顾染去医院,反而转了个方向,沿着逼仄的小道,一路走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这里不管是设施还是环境都非常的差,原住民基本都搬走了,还在这边住的,大多都是家庭贫困,或者经济紧张的租客。
陌南领着顾染进了一栋单元,站在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的老旧楼道内,敲了敲房门。
“谁啊?”一道非常沙哑的女声从屋里响起,和顾染得到的,陌北记忆里的那个清丽干脆的女声相去甚远。
“妈,是我。”陌南的声音里又有了哽咽,可屋里的女人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却变了脸色。“都说了叫你不要来了。”
“妈,你开门吧,小北也来了。”陌南在说出陌北的名字的时候,屋里明显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陌雪晴才过来打开了门。
她将自己从头武装到脚,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她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儿,看见陌北的时候,偏过了头,眼中明显有泪飞速上涌。“进来吧。”
三人在一个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的狭窄房间内落座,陌雪晴看起来十分的局促不安。她来回的扣着手套,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小北啊,妈没事,你们回去吧。”
“为什么不去医院?”顾染盯着陌雪晴,眼神带着冷静与锐利。“即便是梅毒三期,也有治愈的可能。你不能因为治愈的几率渺小,就放弃希望。如果是担心钱的问题……我很快就能赚到钱的。”
陌雪晴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顾染看到陌雪晴的态度,十指攥紧,她不怕争辩,也自认为可以说服对方,但是对于这种八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人,就很没辙。
顾染试图去和陌雪晴做的任何沟通,都被对方沉默相对,就连陌南也跟着一起劝都没用,最终,两个人还是不得不失败退场。
回家的路上,顾染整个人都有些烦躁,这不是针对谁,只是习惯了强大的力量和富有权势的家庭,忽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面对一连串糟糕的窘境所带来的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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