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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到了厨房，小桃娘安慰道：“妹子别替孩子们操心，这一年还能剩下这么多银子买地，咱们该高兴才是。”水生娘转念一想也对，这才把心思放回年夜饭上。

过完年，正月初二，小桃备了份厚礼去水生先生家。她替先生做了件狼皮里子的棉袄，外面用的是极普通的棉布，半点不打眼，免得惹来周边流放犯人的嫉妒。另有一罐猪油、两条鱼、两条肉、两盒糕点，还有给清雅和宏文的棉布衣料、六刀练字的纸。这礼，主打一个实用贴心。

水生对小桃替他先生做的狼皮袄子很是感激。小桃笑道：“我们夫妻一体，先生年纪大了，为你的科举费心教导，我自然该替你孝敬他老人家。”

水生因小桃一句“夫妻一体”，高兴得眼睛发亮。

水生娘道：“水生，小桃替你孝顺你先生，你以后就和小桃一起孝顺你岳母。”她和小桃娘处得好，儿子孝顺小桃娘，她乐意。要是换了别人做丈母娘，她可未必愿意。

初三，三丫带着孩子来拜年。水生娘照例给三丫两个闺女一人一个红包，各包了十文钱。炤炤规规矩矩地给水生娘行了谢礼。

三丫给赵姨和水生娘问过好后，小桃私下告诉她，宝石卖了三百二十两银子；加上用宝石钱买的糖、茶在年底卖出，一共得了四百三十两银子；扣除桂枝男人两兄弟路上的部分花销，以及运茶叶、糖的人工和骡车钱五两，该给三丫四百二十五两。

三丫听了报账，脸上满是笑意：“小桃，我现在手里也算有点余钱了。之前想置地，现在觉得还是把钱交给你做生意更活络。你看，今冬我们分一部分羊皮衣服、山货、皮子往江南贩卖怎么样？江南毕竟富庶。”

小桃眼睛一亮：“三丫姐，我看行！我这就再雇两个人，让桂枝男人带着。今冬一队人去京城，一队人去江南。”接着安排道：“我今年还是买二百亩地，三丫姐你买四十亩地？”三丫点点头。

三丫见水生也在厅堂，犹豫片刻道：“水生，你先生那片儿，可有被流放来的京城官家夫人？”

小桃和水生疑惑地看着三丫，不明白她明明在说生意，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个。

三丫默了默，解释道：“炤炤都五岁了。我想着，流放到此地的京官夫人，如果价钱不高，我想请一位来教教我家炤炤规矩。”

“炤炤的规矩再好没有了，哪里需要花钱教？”水生娘接话道。在她看来，炤炤从不当她面拆红包和小桃娘给的做比较，总是高高兴兴地道谢，平时也敬着她，懂礼得很，哪还需要学别的规矩？

小桃娘深深看了眼三丫，沉思片刻接过话头：“三丫，这事不用急。”

小桃愣了一下，她娘说“不用急”，可没说“不用请”。

晚上吃过饭，小桃娘示意小桃送她和三丫回家。到了三丫家，小桃问：“三丫姐，炤炤规矩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要请人教？”

三丫道：“我只是担心，万一你张大哥再往上升，我带着两个闺女跟那些官家夫人打交道恐失了礼数。我和你在牙行学的是伺候人的规矩，我不想闺女因为不懂礼仪遭人笑话。没条件也就罢了，可咱们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教养流放来此的大家夫人。”

小桃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清雅的样子——步履轻盈无声，身姿端正挺拔，粗布衣衫也搭配得淡雅得体……住在土坯矮房里也难掩大家风范，顿时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小桃娘沉默片刻，道：“小桃，你下次去水生先生家，就打听打听流放来的京官夫人。你也跟着学学。先跟先生的孙女提一提，她这样的小姑娘从小在大家族长大，学过规矩，能分辨出哪些人适合教你们。重要的是，得防着那些心术不正的，别让她们借着教过你们规矩礼仪，就攀附上来。”

第100章下人

小桃明白她娘的意思。如果将来水生中了举，她自己也必须学好这些礼仪。未必用得上，但不能不会。

小桃抽空带着礼去了水生先生家。在厨房帮忙时，她向清雅提了想找人学礼仪的事。清雅拿着锅铲的手顿了一下，试探着问：“谢婶婶，您看……您要是不嫌弃，我先去张夫人家教教大小姐规矩？你们也好慢慢寻摸更合适的人，您觉得可好？”

小桃被“张夫人”、“大小姐”的称呼绕得有点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指三丫和炤炤。她长期不出远门，与三丫一家亲如姐妹，从未觉得有什么身份之别。这一刻，她才真切感受到张大哥官身的份量，同时也为清雅心疼——堂堂尚书家的嫡出小姐，竟主动提出去做类似教养嬷嬷的活计，单从称呼上就把自己放低了。小桃心中又添了几分敬佩，这样的人能屈能伸，但凡有机会，定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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