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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第四天，依然是谁也没有联系谁。我想这一回真的要完蛋了。我站在卫生间，看着两个整齐地挨在一起的口杯和牙刷，想着如果到了明天，我们还是这样的话，我就把那一只牙刷丢进垃圾桶去。

第五天，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林天恩发信息给我，“你在哪儿？”我说，“我在家。”他说，“好，我去找你。”

我打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口的黑夜里，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我们互相望着，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林天恩向前走了一步跨进门，突然就抱住了我。我们像两个绝望又热切的灵魂，拼尽全身力气亲吻着。他的嘴唇里全部都是酒精的味道，这个夜晚喝过的酒让他奋不顾身又回来找我。我感谢那个和他一起喝酒的人。

两个冷战了五天的恋人再见面之后，身体的热烈程度远远超过了话语的力量。他用手托着我的上半身，把我从门口一路抱到卧室，一边走着一边在我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蛮横地质问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反问他，“为什么回来找我？”

“如果我再不回来找你的话，我想我们俩就完蛋了。”他把我摔在卧室的大床上，两条腿站在我的两个膝盖之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刚才站在你的门口时我就在想，一旦你打开门，我就要冲过来亲你。如果你没有拒绝我，那就代表——你已经原谅我了。”

“呵。”我笑了一下，没想到林天恩还曾有过这样的小心思。我又问他，“如果我推开你了呢？”

“那我就头也不回地下楼，以后再也不来了。”他跪在床边，把上半身弯下来支撑在我的肩膀上，幽幽怨怨地回答我。

我看着他，笑着对他说，“你别说，我还真想过要推开你。”

“是吗？”他低头亲了我一下，“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下楼之后，其实根本就没有走。我坐在车里看着时间，想着只要你肯下楼来找我，我就不生气了……可是，我等了你整整三十分钟，整整三十分钟啊……你可真绝情。”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不知道怎么摘掉这颗叫作“绝情”的帽子。明明绝情的人是他才对啊。说我“还不错”的人是他，摔门走掉的人也是他，怎么回过头来我却成了那个绝情的人。我抱着他的脖子，想将他的身体向我靠近一点。我问他，“你就没有想过，我会跟你分手？”

“想过啊。”他坐起来，又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嘴里嘟囔着，“你别说，一想到你要跟我分手，我还有点害怕呢……你看见我发的朋友圈了吗？”

我说，“看见了。”

他把我的睡衣从胸前一把扯开，摊在两边的床单上，又问我，“看见了为什么不理我？”

我说，“你又不是发给我看的。”

紧接着，他又把我的裤子从腰上扯下来，转过头对我说，“就是发给你看的！”

我说，“明明就不是。我都听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剩下我的内衣和内裤还孤零零地挂在身上，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干了我身上微微渗出的一层薄汗。林天恩坐在我的腰间，伸出手又揪掉了我的内衣，继续质问我，“为什么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我说，“对不起。”

他又伸出手，扯下了我身体上最后的一丝屏障。此刻，我的身体赤诚地摆放在他的面前，像一座沙漠上的空城，在落日的黄昏里打开了城门，心无旁骛地望着这位站在城门前的旅人。他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她的替代品……我只是喜欢你那样穿。因为你那样打扮特别迷人，跟她没有关系。”他对我说。

这位久别重逢的旅人带着他的礼物走进了我的城门。我躺在红色的床单上，没有缘由的，眼角竟然落下了几滴眼泪。他一边亲吻着我的眼泪，一边对我说，“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变得很悲伤。像一种毁灭自己的愿望，将我的爱，连同我的身体都一并交到他的手中。我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随便他如何捏碎我的爱。可是就爱吧，我这样想着，悲伤也好，绝望也好。我们就爱到死亡和爱一起生长，爱到绝地里开放出黑色的花。我在他的耳边说着，“如果你没有办法忘记她，你就会错过一个又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一直这样下去，我就会成为我的前任，我的下一任就会成为我。”

整个夜晚，我的眼泪都在不停地流着。我们用身体在这个夜晚完成了一场悲壮的祭奠，一直到林天恩趴在我的身上抱住我，泪水突然决堤一般地涌了出来，怎么拦也拦不住。我听见林天恩在我的肩窝里对我说，“念念，我不准你再哭了……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试一次。忘掉她，我们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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