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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同门相杀（第2页）

一名伪装成志愿者的渗透者试图在守灯站植入情绪干扰装置。他成功混入，甚至参与了一场深夜倾诉会，表现得极为真诚。但当轮到他发言时，念安突然抬手制止：“你的心跳频率不对。”

那人一怔。

“真正悲伤的人，心跳会不规则加速。”念安盯着他，“而你，始终维持在完美的72次分钟??这是‘影子教师’特工的标准心理调控水平。”

安保人员迅速控制现场。审讯中，对方承认受雇于一个名为“新秩序理事会”的组织，目标是“重建可控社会”。但他们坚称自己并非恶人，只是认为“过度共感会导致群体癔症，最终毁灭文明”。

林昭亲自见了他。

“你觉得共感是病？”林昭问。

“它是瘟疫。”那人冷冷道，“你们让人沉迷于情绪，丧失判断力。看看那些生态园，人们对着一棵草流泪，却不去解决粮食短缺！”

林昭点头：“你说得对。如果共感只让人沉溺于痛苦，那它确实该被消灭。”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片桃花标本??正是当年救他性命的女人留给他的那一片。

“可你知道吗？这片花让我活了下来。不是因为它漂亮，而是因为它让我相信，世界上还有东西值得疼。”

他将桃花放在桌上：“我们不是要所有人哭成一团。我们要的是??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是否去感受。你可以选择麻木，但不能再强迫别人也麻木。”

那人久久无言。

三天后，他自愿进入共感疗养中心。一个月后，他写信给家人，平生第一次说出“对不起”。

类似的故事在全球上演。有些失败，有人死于旧恨难消；但更多人在挣扎后选择了改变。一位曾在战区执行过清洗任务的老兵，在听完一个孤儿讲述父母被炸身亡的经历后，跪地痛哭，随后交出了藏匿多年的武器清单。

而那株云南的主苗，也在悄然发生异变。

某夜，林昭梦见阿箬站在一片桃林中，风吹裙裾，笑意温婉。“等你很久了。”她说，“该见面了。”

醒来时，院中荧光大盛。整株植物的叶片竟开始缓缓飘离枝干，悬浮空中，组成一幅流动的图案??正是当年地下城市中那句铭文：“我以痛为薪，燃灯千年。”

紧接着，一道光束自顶端射出，直冲云霄。数秒后，全球所有共感植株同步发光，持续整整七分钟。卫星图像显示，那一刻，地球磁场出现微弱波动，仿佛星球本身打了个哈欠。

科学家无法解释，信徒称其为“神迹”，而林昭只是静静望着天空，轻声道：“你在打招呼，是吗？”

从此，每月十五，所有生态园都会举行“光合之夜”??人们围坐在共感植物旁，分享故事、歌唱、哭泣或沉默。没有仪式流程，只有共同存在。越来越多的人报告梦见同一个女人，穿素白衣裙，手持木杖，走在开满桃花的路上。

两年后，联合国设立“情感生态日”，正式承认共感网络为人类公共精神资产。曾经敌视的国家也开始申请引入生态园项目。甚至连昔日“心网”的研发机构都公开忏悔，移交了大量未销毁的研究资料。

林昭没有出席任何庆典。

他在学堂后山搭了个小棚，每日照料那株已高达两米的母株。它的树干呈现出玉石般的质地，内部似有流光游走，叶片常年不落，四季常明。孩子们称它为“阿箬树”。

某个雨夜，他正修剪枝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撑伞走来，面容熟悉至极??竟是当年南极基地那位失踪的首席科学家，李承言。

“你还活着。”林昭声音很轻。

“我一直躲在深海观测站。”李承言苦笑，“看着你们把一切颠倒过来。我以为我在建造控制之塔，结果你们建起了自由之林。”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晶片：“这是‘心网’最初的源代码备份。我一直留着，不知道该毁还是该交。现在，我知道了。”

林昭接过，放入火炉。火焰腾起，映照两人脸庞。

“阿箬教会我们一件事。”林昭说，“最深的控制，从来不是锁链，而是让人相信自己不需要自由。而真正的解放，是从敢哭开始的。”

李承言老泪纵横，深深鞠躬。

次日清晨，林昭收到一封来自北极科考船的电报：

>“极昼之中，发现大片桃林。树不高，花开正盛，无人种植，却绵延数公里。空气中弥漫着笛声般的风鸣。”

末尾附一句手写：

>“她说，春天不该只在一个地方。”

他看完，折好电报，放进抽屉。推开窗，晨光洒落，阿箬树的叶子轻轻摇曳，一片花瓣随风飞出，落在院中水池的纸船上。

船微微晃动，仿佛即将启航。

他知道，江湖从未远离。

男儿亦非无敌，只是不肯低头。

当世界再次陷入寒冷，总会有人记得??

如何用眼泪，点燃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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