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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越云层时,苏灵儿靠着舷窗睡着了。方浩轻轻把她歪倒的头扶正,盖上薄毯,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未完成的旋律。他戴上耳机,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个音符,又删掉重来。空姐路过时好奇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标题写着:“ToS,No.7”。
她没打扰,只是悄悄放下一杯温水。
十小时后,巴黎落地。
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细雨和一座灰蓝色的城市。街道湿漉漉的反着光,梧桐叶在风中摇曳,咖啡馆外坐着三三两两的行人,撑伞读报,低声交谈。一切都缓慢而诗意,像一首老派法语歌。
车子驶向酒店途中,方浩突然让司机绕道去了塞纳河边。他说想走走,呼吸一下这座城市的空气。
他们并肩走在石板路上,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苏灵儿看着河水静静流淌,忽然停下脚步。
“你说,如果我们当初没有相遇呢?”
“不可能。”他答得干脆。
“我是说假设。”
“那我就一直写没人听懂的歌,直到某天被人遗忘。”他望着河面,“或者,我会去一个小镇开家唱片店,每天放同一张专辑,等一个煮糊姜汤的女孩推门进来。”
她笑了,捏了捏他的手。
傍晚,他们在左岸一家小餐馆用餐。菜单全是法文,她看不懂,索性让他点。他挑了一份鹅肝配红酒梨,一份奶油蘑菇意面,还有一瓶年份不错的勃艮第。
“你知道吗?”她搅动着叉子,“赵艺歆昨天联系我了。”
方浩抬眼。
“她说她准备复出了。新剧下周开机,导演是陈默。”
这个名字让他们同时怔了一下。陈默,当年《仙剑奇侠传》的副导演,如今已是业内最具人文气质的作者型导演之一。他拍的片子从不迎合市场,却总能在国际电影节斩获大奖。
“她邀请我去看拍摄吗?”方浩问。
“不止。”苏灵儿摇头,“她希望你能为这部剧作曲。她说,只有你的音乐,才能表达那种‘破碎中的重生’。”
方浩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可以听听剧本。”
“你不介意再跟她合作?”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他平静道,“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需要用逃避来保护什么。包括你。”
她心头一暖。
饭后,他们沿着河岸散步。远处埃菲尔铁塔亮起灯光,一束金黄的光柱直射夜空。游客们纷纷驻足拍照,情侣相拥而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巴黎吗?”她靠在他肩上,“那是你带我去领‘亚洲之声’奖,我们在凯旋门下吃了冰淇淋,结果你过敏脸肿了三天。”
“你还敢提?”他佯怒,“那次我可是为了陪你熬夜改歌词才体力不支。”
“得了吧,明明是贪吃。”她笑弯了腰。
笑声融进夜色里,像一颗落入湖心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第三天,他们驱车前往普罗旺斯。
沿途风景如画,山丘起伏,葡萄园错落分布。进入瓦朗索勒高原时,整片大地仿佛被染成了紫色。成片的薰衣草随风起伏,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他们停下车,步行进入田野。阳光洒落,蝴蝶翩跹,远处农舍炊烟袅袅。
“就这儿吧。”方浩找了块高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折叠琴架,取出一把小巧的木吉他。这是他专门为旅途准备的,琴身上刻着“S&H2018-∞”。
他坐下,调试琴弦,然后抬头看她:“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她点点头,在他身旁席地而坐。
吉他声响起,是一段舒缓的分解和弦,带着南法阳光的味道。接着,他开始哼唱:
>“紫色的风穿过山谷,
>像你裙摆掠过我的心湖。
>我们走过无人知晓的小路,
>脚印深深浅浅,写成诗两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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