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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3页）

只是那双伪装空洞的眸子，极其细微地转动，审视着女孩。

她脸上的茫然完全不似作假，但那冷静甚至有点冲的语气，以及提出的交易内容，都透着一股不对的气息。

她似乎……并不十分惧怕这个地方，而且在魂体没被完全折磨掉意识的情况下。

在这种阴郁，布满沼气，周围都是没有意识，浑身上下充斥着空洞、死寂的不归人的情况下。

她怎么能保持这种沉默？不应该是崩溃大叫吗？这很奇怪不是吗？她看起来不像普通人类女孩。

华光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

他在权衡利弊。

拒绝她，

自己可能永远找不到突破结界的方法，徒耗时间，正中柳青野下怀。

答应她，则可能卷入更深的、未知的阴谋，带着一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前往本就危机四伏的无尽之都。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上船方法了。不和女孩合作，他照样也是在原地打转。

女孩见他久久不语，那双大眼睛里的不耐烦更明显了，微微蹙起眉：“喂？听见没有？交易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了。”

她说“找别人”这话时，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浑浑噩噩的不归人。那些不归人佝偻着身子，面无神采。

显然自己也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语气更差了些。

那些不归人若是有方法出去，早就都去了无尽之都，怎会在此被磨得神智全无？

“……为什么？”被女孩不耐烦的盯了半天，华光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像嗓子里被塞入了沙粒。

女孩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还有些不耐烦，又似是别的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衣上那片刺目的血迹，伸手轻轻摸了摸。

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也有一丝狰狞，像是自己的心事被戳破了一般，那点邻家妹妹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

“为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嘴角扯起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其余的温度，只有不掺任何杂质的冷，“你管我为什么？”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狠劲和怨念。

华光的沉默显然耗尽了女孩所剩无几的耐心。

“喂！臭小子，你是石头做的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失去了所有柔软糖衣。

她的语气带着命令和不耐烦，看起来像是被娇生惯养惯了的大小姐，喜欢别人顺着她，“听见我的话没有？交易！做，还是不做？”

见华光依旧那副麻木空洞的模样，她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别给我装死！”她飘前一步，几乎要撞上华光，伸出的手指重重的戳在华光胸口，“我知道你和这些浑浑噩噩的废物不一样！你想上那艘破船，我想去无尽之都，各取所需，就这么简单！”

见华光一只不理她，她的语速又快又急。

“带我走，我告诉你方法。”她语气极速，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模糊透明的残魂，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讥嘲，“你就留在这里，跟它们作伴，慢慢找那根本不存在的‘薄弱点’，直到你也变成它们的样子，融进这堆臭气里！”

华光空洞的视线终于微微聚焦，面无表情的落在她因激动的脸上。

“…到底合不合作？”见华光的目光盯向她。她咽了口唾沫，紧逼着华光的目光也转向别处，语气渐渐弱下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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