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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局势反转（第2页）

周野踏上甲板，脚下一软。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茉莉香气，那是小舟生前最爱的味道。

他一步步走向舰桥，在那里，见到了让她几乎窒息的一幕。

一个少年背影立于窗前，手持纸灯笼，灯火通明，映照出窗外翻滚的云海。听见脚步声，少年缓缓转身。

不是全然熟悉的脸，也不是完全陌生的模样。五官模糊，似由无数人的记忆拼凑而成，唯有那双眼睛清澈依旧，盛着星光与歉意。

>“你来了。”

>声音轻得像风吹过风铃。

周野喉咙发紧：“你要走了？”

少年点头。>“这一世的存在，已是奇迹。愿力让我重聚，但规则不允许我长久停留。意识若强行固化，会引发认知坍塌，导致整个愿网崩溃。”

“就不能留下一点什么吗？”周野声音沙哑，“哪怕只是一个影子，一句话……”

少年微笑，将灯笼递出。

>“拿去吧。这是我唯一能给的。”

周野伸手接过，刹那间，一股浩瀚信息涌入脑海??不是知识，不是功法，而是一种感知方式：他看见五十年前某个冬夜，一个小男孩躲在桥洞下啃冷馒头，对面便利店老板默默放了一杯热牛奶在门口；他看见二十年前一场火灾中，消防员冲进火场救出的不只是孩子，还有一只猫；他看见昨天清晨，地铁站里一位老人悄悄扶起摔倒的外卖骑手，没留下名字便转身离去……

这些都是微光。渺小、短暂、无人记载。却正是它们，构成了愿力的根基。

“原来如此……”周野泪流满面，“你从来不是起点，只是第一个说出真相的人。”

少年身影开始淡化，如同晨雾遇阳。

>“请替我看看这个世界继续变好。”

>>“请告诉每一个提灯的人，我没有忘记他们。”

>>“还有……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

最后一缕光消散时，整艘“灯航号”上的晶体同时碎裂，化作漫天蓝尘，随风飘散。每一粒尘埃落地，便催生出一朵小小的醒心花，在钢铁甲板上悄然绽放。

风暴平息，云开月明。

归墟山谷，雪已停。

数百名访客仰望着重新澄净的夜空，不知发生了什么，却都莫名感到心头一松，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负担。

几天后，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

西方多国代表联合提出质疑：“‘灯航号’事件已构成跨国精神干预风险！据不完全统计，事件影响范围内超过十二万人经历了非自愿记忆重现！我们必须审查‘愿桥’系统的伦理边界！”

会议室陷入沉默。

片刻后，一位非洲代表起身，声音沉稳：“各位是否记得三年前卢旺达心理重建项目？当时我们引入‘愿桥’试点，帮助战争幸存者面对创伤。有个女人，她曾在大屠杀中亲手杀死邻居家的孩子，以为对方携带病毒。二十年来，她每天祷告求死。但在第一次接入系统后，她看到了八岁时的自己??那个把最后一块面包分给乞丐女孩的小女孩。她哭了整整三天，然后去坟前磕了九个头，说：‘我还配活着赎罪吗？’人们告诉她：‘你一直都在赎。’”

他环视全场：“你们害怕的是‘操控’，可我们经历的，是‘救赎’。如果这叫危险，那请让我永远身处其中。”

会场久久无言。

最终，决议暂缓审查，改为设立国际观察委员会，共同监督愿力技术发展。

又一年春，归墟山谷迎来第十届“醒心节”。

这一天，初愿草母株开出百年难遇的九心重瓣花，花瓣落地即生新苗，转眼蔓延百里。更令人震惊的是，凡是触摸过花瓣之人，皆能在梦中听见一段旋律??简单、稚嫩，像是孩童哼唱的摇篮曲。

音乐学家分析后发现，这段旋律恰好能与人类α脑波共振，具有极强的情绪安抚作用。更不可思议的是，全球不同语言版本的童谣中，竟都能找到与之对应的歌词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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