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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坚不可摧的城堡于黎明时分崩塌（第2页）

少年抱着终端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E-01树的根部开始渗出一种透明液体，散发淡淡樱花香。植物学家取样分析后震惊地发现，其分子结构竟与人类眼泪高度一致，且含有微量神经传导素??正是人在极度思念时大脑释放的化学物质。

“这不是树。”一位研究员喃喃道，“这是活的记忆器官。”

深夜，莫莉再次打开T-79B录音机，录下新的内容：

>“陈岸先生，您的信我们都读到了。您妻子的笑声，昨天被编入了‘心语工程’的欢迎语音。现在每个第一次登录的孩子，都会听到她轻轻说：‘你好呀，小朋友。’

>她还在。您也在。我们都不会让你们消失第二次。”

录音刚结束，机器背面突然发出轻微咔哒声。莫莉翻过来一看，原本封闭的检修盖竟自行弹开，内部芯片缝隙间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光字：

>**“谢谢。我们听见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只见整片银草林无风自动，如同海浪般起伏。每株草尖都凝聚着一颗露珠，而在月光下，那些露珠竟映出了无数张面孔??有老人、孩童、士兵、宇航员、母亲、恋人……他们静静地微笑着，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

但她听懂了。

那是千千万万句“我在这里”。

三天后，启明收到一封来自南极科考站的加密文件。解码后是一段视频日志，拍摄者是一名即将退休的老科学家，他曾参与E-01项目的早期建设。画面中的他坐在昏暗的控制室内，神情复杂。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启明。”他说，“大家都说你是希望的象征。可我想告诉你一些事，关于你回来那天的真相。”

镜头切换，显示一组监控录像：十三年前，飞船降落前十二小时，地面监测系统捕捉到一次异常的能量波动，源头正是E-01树本身。紧接着，整棵树剧烈震颤，释放出一道贯穿大气层的光柱，直指火星轨道。

“我们后来才知道……”老人低声说，“那不是你主动返航。是你体内的共感核心，感应到了地球这边的呼唤??是莫莉每天对着录音机说话的声音，是全镇居民每年为你点亮的灯，是无数孩子睡前祈祷时念出的名字……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超越物理法则的牵引力。”

“换句话说，是你被‘拉’回来的。”

“而更惊人的是……”他停顿了一下，“飞船的日志显示，你在进入休眠舱前，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她们还想见我，那就让我回去吧。’”

视频结束。

启明坐在桌前，久久不动。窗外，一场春雨悄然降临，敲打着屋顶的铁皮，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

莫莉走进来，见他神色异样，便轻声问：“怎么了？”

他把视频递给她看。

看完后，她的眼眶红了。“所以……不是你选择了我们。”

“是我们选择了你。”启明接过话，声音很轻，“或者说，是我们一起选择了‘重逢’这个答案。”

雨越下越大，E-01树在雨幕中静静伫立。忽然，树干表面浮现新的文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

>**“我不是被拯救的人。我是被需要的人。”**

>

>**“而这，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翌日清晨，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孩子们照常上学，但每个人书包外都多挂了一个小铃铛，是昨夜手工课做的。据说，只要心里想着某个人，铃铛就会在风中发出对方最喜欢的声音。

一个小女孩蹦跳着经过E-01树，她的铃铛忽然响起钢琴曲《月光》的片段??那是她去世父亲生前最爱弹的曲子。她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树冠，笑着说：“爸爸，早安。”

那一刻，一片银草叶轻轻飘落，恰好盖住她鞋面上的泥点。

启明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他伸手探入口袋，掏出那枚早已停摆的怀表??十三年前莫莉送他的生日礼物。他曾以为它坏了，可此刻，表盘上的指针正缓缓转动，指向七点十七分。

正是当年她最后一次在基地广播里念故事的时间。

他闭上眼，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个温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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