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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流汹涌疑云起 玲珑心巧辩嫌疑（第1页）

御花园的风波看似平息，但涟漪却已悄然荡开。皇后回到景仁宫，那张惯常维持着仁德宽厚面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遏制的阴霾。她挥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剪秋一人。

殿内寂静，唯有更漏滴答作响。

“查。”皇后的声音冷得像是腊月里的冰碴子，“今日之事，绝不仅仅是意外。松子为何会突然扑向花丛？小德子手上的怪味从何而来？还有……富察贵人身上的香气，似乎也与往日有些微不同。”

剪秋躬身应道：“是，娘娘。奴婢也觉得蹊跷。那小德子说是前日不当心打翻了给宫猫驱虫的药膏，洗了许多遍仍有余味。至于富察贵人……听闻是她那位表妹，钮祜禄格格，献上了一种新调的花露，气味与御赐的相似，却更为清冽。”

“钮祜禄格格……”皇后缓缓捻动佛珠，眼神锐利如刀，“钮祜禄家的女儿……讷亲的侄女？她何时入宫的？本宫竟未过多留意。此女容貌极盛，性子瞧着也沉静，竟有这般巧思？”

“据说是富察夫人（指采萍这一世的母亲富察·萝珂）身子好转后，思念女儿（指仪欣），特请了旨让这位侄女入宫陪伴解闷，也顺便学着规矩。入宫不过半月余。”剪秋补充道，“平日除了陪伴富察贵人，便是待在延禧宫偏殿看书习字，甚少外出交际，言行也极为谨慎守礼。”

“过于完美，反而可疑。”皇后冷笑一声，“她今日一言一行，看似无心，却恰到好处。让富察贵人挪动位置，恰恰避开了松子最初扑跃的方向……是本宫多心了吗？”

剪秋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这钮祜禄格格，可能洞察了我们的计划？可她一个刚入宫的深闺小姐，如何能知晓这般隐秘之事？或许……真是巧合？”

“后宫之中，哪有那么多巧合！”皇后断然否定，“即便不是她，也必是有人借她之手行事。富察氏？钮祜禄氏？他们想保住这胎，借此争宠？……给本宫细细地查！查那个钮祜禄·采萍的底细，查她入宫前后所有接触过的人，查她平日看的什么书，做的什么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还有，盯紧延禧宫，尤其是那个格格！”

“是。”剪秋感受到皇后语气中的凝重，不敢怠慢。

与此同时，延禧宫内。

富察贵人仪欣受了惊吓，虽未伤及根本，但太医还是开了安神压惊的汤药。她倚在榻上，拉着采萍的手，心有余悸：“今日真是多亏了妹妹机警，让我挪了地方，不然那猫儿扑下来，若是冲着我……”她说着，抚了抚胸口，后怕不已。

采萍温言安慰：“表姐洪福齐天，自有神灵庇佑。不过是凑巧罢了，妹妹只是见日头晒，怕表姐不适而已。”她将功劳推得干干净净，绝不沾惹半点嫌疑。

仪欣却越发觉得这个表妹是自己的福星，叹道：“还有你那花露也好，闻着心静，不像往日那香粉，闻久了竟真有些闷闷的。日后我便都用妹妹这个了。”

“表姐喜欢就好。”采萍浅笑，心中却知，这“花露”日后也需谨慎使用，以免落人口实。

伺候仪欣睡下后，采萍回到自己暂居的偏殿。秦韵天（钮祜禄·元铮）的身影通过系统加密通讯传来，带着一丝凝重：“姐，景仁宫那边动了。皇后疑心你了，正在暗中调查你的背景和入宫后的行止。小德子那边也被盘问了，好在我们提前做了准备，他那‘意外’打翻药膏的说辞勉强圆了过去，但皇后未必全信。”

采萍神色不变，指尖在窗棂上轻轻划过：“预料之中。若经过这般大事，皇后还毫无察觉，那她也坐不稳这个位置了。查便查吧，我们的身份经得起查，系统安排得天衣无缝。至于行止……我入宫后除了陪伴‘表姐’，便是读书写字，偶尔调弄些香料花草自娱，皆是闺阁女子寻常消遣，并无越矩之处。她抓不到把柄。”

“但还是需万分小心。”秦韵天叮嘱，“华妃那边似乎也听说了风声，怕是也会留意到你。”

“华妃……”采萍眸光微闪，“她若知道皇后吃瘪，怕是正偷着乐。或许……还能借力打力。”她沉吟片刻，道，“天儿，你想办法，让华妃知道，皇后原本计划用猫惊富察贵人的胎，却‘意外’失败了，而皇后似乎怀疑上了新入宫的钮祜禄格格。话说得模糊些，点到即止即可。”

秦韵天立刻领会：“祸水东引？让华妃以为皇后要对付你，或许会想来拉拢？或者至少看场热闹？”

“不错。”采萍颔首，“华妃性子急躁，最喜看皇后倒霉。若能让她觉得我是个被皇后无端猜忌、或许可资利用的棋子，至少能分散部分皇后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布局。再者，华妃与皇后相争，这水越浑，对我们越有利。”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秦韵天应下。

接下来的几日，延禧宫外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探增多。采萍恍若未觉，每日依旧过着规律的生活：晨起向仪欣问安，陪她用早膳，然后或是读书，或是绣花，偶尔在延禧宫的小花园里照料一下那些花草，举止从容，毫无异样。她甚至主动将调配“花露”的方子（当然是删减过的普通版本）抄录了一份，呈送给皇后，言辞恳切地说此物有安神之效，若娘娘不弃，可供宫中各位主子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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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以退为进，既显得她坦荡无私，又微妙的地暗示了自己并无隐秘可言。

皇后收到方子，看着上面确实只是些寻常的花草蒸馏调配之法，虽有些巧思，却并无甚出奇之处，心中的疑虑稍减，但并未完全消除。她吩咐剪秋：“看来或许真是本宫多心了。不过，此女容貌太过出众，心思瞧着也不愚钝，留在富察贵人身边，终非坏事。继续看着吧。”

而华妃那边，通过曹琴默安插的眼线，果然得知了“皇后阴谋失败疑心钮祜禄格格”的模糊信息。华妃在翊坤宫听得此讯，笑得花枝乱颤：“呵！她也有失手的时候！竟疑心到一个刚入宫的小丫头身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本宫倒要看看，这位能把皇后气得跳脚的钮祜禄格格，是个何等人物！”

曹琴默在一旁谨慎道：“娘娘，此事真假难辨，或许是皇后放出的烟雾弹也未可知。那位钮祜禄格格，听闻容色极美，家世也不凡，您看……”

“管她是真是假！”华妃慵懒地拨弄着护甲，“能给皇后添堵的人，本宫看着就高兴！去，寻个由头，赏些东西给延禧宫那位钮祜禄格格，就说是本宫瞧她伶俐，赏她玩的。”她此举既是试探，也是故意恶心皇后。

于是，采萍很快收到了来自翊坤宫的赏赐——一对成色不错的玉镯。她恭敬地收下，并让宫人代为叩谢华妃娘娘恩典，表现得受宠若惊，却又不过分热络。

消息传到景仁宫，皇后冷哼一声：“年世兰这个蠢货，就会这般迫不及待地拉拢！也罢，本宫倒要瞧瞧，这钮祜禄氏女，如何周旋于两宫之间。”

采萍身处漩涡中心，却安然若素。她深知，这第一关，她算是险险度过了。但皇后的疑心如同埋在土里的刺，并未拔除，只是暂时蛰伏。她需要更快地积蓄力量，寻找更稳固的靠山。

她的目光，投向了慈宁宫的方向。或许……那位深居简出、却洞若观火的太后娘娘，是一个突破口。只是，该如何自然地接近太后，而不引人生疑呢？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采萍，早已开始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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