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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3页）

&esp;&esp;“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先教我如何不痴迷你”

&esp;&esp;琴师闭上眼睛，嘴角上扬，乐调不自觉地暧昧起来。

&esp;&esp;朱丹睃了一眼屏风，突然小声嘀咕道：“这音乐怎么越发不正经起来了？”

&esp;&esp;“音乐还分正不正经？”

&esp;&esp;“我认真的，我总觉得这琴师听得懂我们说话。”

&esp;&esp;越珒笑道：“看来是老琴师了，懂得应景。”

&esp;&esp;思琪愁眉不展地坐在梳妆台前端详自己，身子前倾，贴在镜面上一处一处细看。眼前突然浮现出朱丹的面孔，细细比对，竟也有三分相似，她又刻意学了学她的神态，又像了一分。

&esp;&esp;季妈端着茶壶进来，道：“小姐，喝点菊花茶败败火吧。”

&esp;&esp;思琪一惊，回过神来，烦躁地拂去桌面上的物件，蒙着脸呜咽起来。

&esp;&esp;胭脂香粉碎了一地，浓香扑鼻，季妈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连忙收拾，一面劝道：“小姐要是受了委屈，尽管去跟老爷太太诉苦，让他们给你做主！”

&esp;&esp;思琪哭得更加凶猛，叫道：“谁还会替我做主？一个个全都护着外头的小野种。自从她来了，一切都变了，她像是爸爸亲生的，我倒像是外头捡来的！”

&esp;&esp;文珊闻声进来，皱着眉头道：“说的什么混话，老远就听见你鬼叫，这又是跟谁怄气呢？”又对外头漫声喊：“王妈——拿抹布来！”

&esp;&esp;季妈挤眉弄眼道：“还不是外面那位小的。”

&esp;&esp;陈家的佣人不敢说小野种三个字，但又不好直呼姓名，更不好当着主人面称呼陈小姐，只能称外面那位小的。

&esp;&esp;养在小公馆的姨太太便是：外面那位老的。

&esp;&esp;文珊歪坐到床沿，两条腿扭到一起，从袖口抽出绢帕捂住鼻子，嗡嗡问：“哭什么，她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esp;&esp;“都没有……呜呜，我就是看不惯她矫揉造作，看不惯她抢我的东西！”

&esp;&esp;文珊嗤鼻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非要和一个乡下丫头争来争去，眼光放高点，什么好东西没有。”

&esp;&esp;季妈绞了把热毛巾递给思琪擦脸，滚烫的，敷在肿眼泡上很是舒服。

&esp;&esp;文珊动容道：“她抢了你什么东西，你再抢回来就是。”

&esp;&esp;“那你怎么不把爸爸抢回来？”

&esp;&esp;文珊哑然。心里五味杂陈，拿起酒杯一口接着一口的灌酒。

&esp;&esp;她近来时常想起香港的早茶、棕榈树、玉兰花、维多利亚港和浅水湾。

&esp;&esp;她厌恶上海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尤其是春天，毛毛雨般的飞絮无孔不入，她一接触便会过敏。自从丈夫有了小公馆，上海的一切都变得糟心起来，连孩子也使她闹心。

&esp;&esp;她听思琪说：“妈妈，我喜欢顾叔叔，我

&esp;&esp;陆太太近两年发了福，坐在牌桌上很是臃肿，藤黄色旗袍，黑色滚边，领口镶了一排细钻。美人尖旁梳着两片花瓣似的刘海，耳垂肥厚，坠着琥珀耳环。

&esp;&esp;陆太太虽胖，平日却爱穿收腰紧身的旗袍，只因认识的一位新潮的裁缝同她讲：精瘦的人最好勿穿紧身的衣服，排骨根根裹得清清楚楚，被人一眼就掂量出几斤几两来；胖也勿要紧，千万别水桶外头搭块布，叫人分不清前后左右来。

&esp;&esp;陆太太听了他的话，日日将自己勒得喘不过气来。菲菲受不了她的穿衣哲学，时不时劝她穿舒服一些，五花大绑的，在家也跟受刑一样。

&esp;&esp;陆太太却道：“你懂什么，我因为衣服穿得紧，吃饭都扣着吃，也不见体重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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