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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莫愁路的咖啡厅（第1页）

凌晨两三点时左右时，金陵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滴怕打在我的窗户上，也拍打在我的心海中，激起了我心海的一阵阵涟漪。

窗外的绿树被暴风吹得左右摇曳，像是一个喝醉了的流浪汉，瘫倒在屋外。我凝视着聚集在窗上的水珠，它们一滴滴聚集，一滴滴滑落。

第二天早上，她终于把我放出了黑名单。她说想约我见一面。我答应了。地点在莫愁路的一家咖啡店。

我骑车自行车赶赴了莫愁路，途经了莫愁湖。在淅淅的烟雨中，一座座亭台楼榭端坐湖面，似坐而论道的君子，那被杨柳遮掩着的白墙黑瓦的民屋，恰似在柳下躲雨的书生。六月的黄花伏在岸边，好似姑娘的褶皱的裙，在微风细雨中轻轻摇曳着。蒙着这烟雨，湖面沥沥地荡漾，而那不断泛起的波澜正是我此刻荡漾的心绪。

当我走上咖啡馆的二楼时，她正静静地端坐在那。今天的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旗袍，别着一支精致的木钗，画着淡雅的妆容，坐在那迎着远处来的微风，活像一位从古画里走来的江南美人。

我微笑着坐到她的对面，问她想说什么。她微笑着，目光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水面，礼貌地说道，“我向你道歉，我提前任是我的不对，对不起啊。”

她的声音就像是对陌生人一样，礼貌地有些冷漠，我在她的话里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温度，连窗外鸟儿的啼叫都比这句话更有情绪。

我打着哈哈说道，“怎么这么端着啊？”面对她的冷漠，我有些慌张。

她抿着微笑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尴尬地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啊，只要你以后别再提他们就好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没了言语。她将目光跃向窗外摇曳的清柳，静静地听着雨声。

气氛像深海般沉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好像一个外人，她只是静静地审视着我，不再让我靠近她的灵魂半步。

见我也一直沉默，她回过头来主动挑起话茬，“你吃饭了吗？这家店的马卡龙挺好吃的，我请你吃吧。”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无奈地说道，“不用了，我不饿。”我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我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想将她拥入怀中想亲吻她，可她不停地往后躲着，当退到了角落避无可避的时，她轻声对我说道，“你要干嘛？”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吻向她的嘴唇，可她又把脸侧开，不想让我亲吻她。我沉默了一下，便松开了她，静静坐回了她的对面。

我垂着头，轻声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学校了。”

她好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讲道，“结婚和谈恋爱是不一样的，谈恋爱可以随心所欲，但结婚不是这样的，这是两个家庭的事，是一种利益同盟，所以我想找一个各方面都比我优秀点的人。”

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是个很挑的人，我只会服比我优秀的人，所以他们总笑我最后有可能会找个老头子。”她自嘲着说道。我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看向远方的楼群，然后继续微笑着说道，“南京一套房要几百万，我肯定得在三十三岁前生孩子，而孩子的抚养也是一大笔费用，这些物质基础是构成婚姻的基本条件。我的家境并不差，甚至不谦虚地可以说算好。我不说对方该比我家境好多少，但总不能比我差太多吧，我可不想消费降级。我喜欢买包，一个包都是几万起步，好一点的都是十多万，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不想去改变。”她转过头来，直视着我的眼睛，审视着我的心绪。

我同样直视着她，我的心在作痛着。我强忍住难过，低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说完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她伸手拦住了我，让我坐了下来再聊会儿，她眼神清冷，毫无情绪地说道，“我知道你很在意我的前任，我明白我做了一件很傻逼的事，换位思考，如果我对象也在我面前总是提前任，我肯定也在意，我还会让他滚去找他前女友去。”

听到她说这话，我觉得有些可笑，但没说什么。话语说出去了，伤害便有了，这伤害无法用话语治愈，只会深藏在心底，在夜晚再次作痛。

咖啡厅外又开始下起了小雨，雨点砸在了我们头顶的天窗上，我听着这滴滴答答的声音，想逃离这个房间。

她看着窗外，然后沉声说着，“其实我们肯定是会分手的，我和你是没有未来的，我们性格不合适，而且阻力太多了。”

我听着她的话，想起一天深夜时，她在看完一部苦情电影后突然情绪崩溃，在床上哭着问我为什么要在她做手术前逼她道歉。她一边哭着，一边说起了她曾经被校园欺凌的原因，那时她刚转进一个新班，而原来的班上人在造她谣，说她在新班说原班的坏话。她们将她从新班叫了出来，要求她道歉，她想和她们辩解，可她们不听，她想去找老师，又怕给工作忙碌的父母增添麻烦，她只能不停地对他们说着道歉，但她们并没有放过她，每当她上厕所时，她们就会堵在厕所门口，要求她重复道歉。

思绪飞回眼前，她正凝视着我的眼睛，轻轻说道，“很多话说出去了，造成的伤害就无法弥补了，事后的道歉不过是给自己寻安慰罢了，这只是自私的救赎而已。就像那句老话，道歉要是有用，那要警察干嘛。”

我无法反驳她，只能沉默不语。她也不再言语，看了看手机说道，“我还有事得走了，你回学校吧。”说完就打了的士，不一会儿就坐着的士离开了。

天空满是阴森的乌云，一朵朵挂在天际，就好像发霉的抹布。我注视着莫愁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他们大多脚步仓促，穿着雨衣低头疾驰行，不知是在躲雨还是在追赶着谁。

此刻我不想坐公交，我也不想撑伞。我淋着雨向着学校走去，雨并不大，但打在我的脸上时感觉分外深刻，就像是一颗颗石子砸在脸上。我抹了把脸，擦去了脸上的雨水，不知为何，眼角的雨滴好像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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