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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ldo;这样便可,阿灰去办吧。&rdo;

虞仲素思量半晌长吟一声:&ldo;太傅既无异议,思谦,我们就且先回去。子昭松散惯了,眼下要收敛些才是。&rdo;说着两人窸窸窣窣起身,各自让了礼,成家父子亲自送客。

待几人上了车马,成去非忽开口:&ldo;父亲,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rdo;身后长灯随风轻曳,这句话清晰落入耳中。

成若敖转身上下看着两边朱门,神色安详:&ldo;你知不知道乌衣巷百年权势,是如何维系的?成家又是如何领江左世家之首的?&rdo;

一席话听得成去非心口发紧,却并不避讳父亲的目光。

&ldo;佛经里记载了一个故事,说一个人被暗箭所伤,你说,是要先救治此人呢,还是先找出放箭之人?&rdo;成若敖迈开步子,&ldo;好一句不预则废,你这是要做孤家寡人啊!&rdo;

末了的话露骨犯忌,父亲罕有失言的时候,眼神里染尽苍茫夜色,成去非一时无言以对,只默默跟在父亲身后,忽见父亲身子一滞,似是倾斜了一下,他赶忙一把扶住了:&ldo;父亲!&rdo;

说着才发觉父亲的手微微颤着,虽只有片刻功夫便复原,心底还是一沉。成若敖这是突然一阵心悸,头晕目眩,似乎手也不听使唤,半边身子发麻,倒并不太以为意,摆了摆手:&ldo;许是有些累了,无碍。&rdo;

很快,无边夜色消融两人身影,唯剩秋虫独鸣。

第27章

&ldo;阿郎,阿母唤你过去。&rdo;顾曙的妻子沈氏过来传话,顾曙正凝视着案几上的书简沉思,见沈氏袅袅而来,遂收了书,起身去执她的手:&ldo;媛容何苦亲自来?&rdo;沈氏已有五月身孕,动作不甚利落,身形发福了许多,但眉眼依旧是往昔模样,不失秀丽。

沈氏低眉看顾曙顺势俯了身子,轻轻贴在自己下腹处,心中柔情肆起却仍推开了他:&ldo;快去,不要让阿母等急了。&rdo;

&ldo;子昭也在?&rdo;顾曙笑着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裳。

顾曙的亲身母亲早亡,如今健在的是深受父亲器重的庶母张氏。庶弟子昭自幼便不像话,顾曙早已习惯。好在张氏性情矜重,明于教训,对嫡子幼子皆一视同仁,严多于慈。

一进内室,顾曙便瞧见一副轻险乖僻神情的子昭已坐于张氏身侧,那样子仿佛比他人多了一魄,眼神透亮,等和顾曙目光相接,顾未明眼角便多了几分说不清的讥讽。

张氏如往常一样,面容平静,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度。

&ldo;夫人忌辰近在眼前,却不见长公子提祭扫之事,东西给备好了,明日且去鸡笼山。&rdo;

原是这事,顾曙微微一笑:&ldo;劳阿母操心了,我明日便去。&rdo;

&ldo;阿灰心思全在大将军身上,哪里有功夫去鸡笼山?&rdo;顾未明懒懒笑着,张氏不满地看他一眼:&ldo;你这次该谢兄长,这般无礼是想要如何?&rdo;

顾未明直直看着顾曙,语气泛冷:&ldo;听说是大公子的主意?你本是要去请教太傅的吧!阿灰和他们一样,都是操劳命啊!&rdo;

&ldo;太傅父子,都是能挽救社稷的人,自然操劳。&rdo;顾曙并不理会他,只看着张氏说话。

&ldo;能挽救社稷的人,也能倾覆社稷,阿灰不知道么?&rdo;顾子昭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衣袖处的折痕,眉目已低垂下去。顾曙并未接话,只置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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